林淼想了想,缓缓道:“这个关系是关系,情分是情分。要是随便出点什么事就让人帮忙,一帮二帮的,情分花完了,关系也就不存在了。我爸说,越是大事情,就越要沉得住气,不要着急表态,也不要着急有什么动作,除非是心里头有把握,能一出手就把问题解决了,不然的话,等待才是最聪明的做法。事情嘛,总是会有转机的,美国封锁中国这么多年,现在的国际环境不也慢慢好转了?所以自己能解决的问题,最好还是不要一开始就去麻烦别人。
一来显得自己无能,二来打扰别人,归根结底,其实消耗的也还是自己的资源。
事情办好了还好说,办不好,那就是双倍的损失,既损失别人的,也损失自己的。
而且真要是天大的事情,我想我师父也不会坐着不管。说不定他嘴上不说话,暗地里头都已经在安排了。我爸说师父、徒弟,和夫妻关系有点像,得懂得主动付出,而不是无端索取,要磨合,更要积累。夫妻俩一起生活久了,才能活成彼此的另一半,师徒关系也得靠时间去沉淀。一个师父半个爹,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半个爹更得小心守着,才能变成亲人。只有先变成亲人了,才能不用顾虑地什么破事儿都去喊他。这样的师徒关系,才能越久越牢靠。”
老彭问道:“那你师父,现在还不是你的亲人?”
林淼笃定道:“肯定不是啊,总共也就只见了两面,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管人喊爹的人吗?”
彭二月看看林淼,弱弱地反问道:“按年纪算,你不是应该喊他爷爷更合适吗?……”
林淼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
老彭差点没一脚刹车把车子开翻。
……
车子上了一个陡坡,沿着盘山公路缓缓爬升。
路过一道敞开的大铁门,再往上开了一段路,一个大平台陡然出现在林淼面前。
彭二月家的这间山中别墅,显然要比郭鹤龄那间大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整整一个山头上,四面围墙,圈的地少说也有二三亩大。
老彭的车刚停下来,就有家里的司机跑出来,帮他将车开往后院。
林淼牵着晓晓的手,跟着老彭走过门厅,走过前院,一直走了两分钟的路,才走进他家主建筑的楼下大厅。
跨进大厅正门,面积至少百来平方的厅中,果然如彭二月所说,只有两个大玻璃瓶——
所以狗日的没文化真可怕,你特么就管这么大只的青花瓷瓶叫玻璃瓶是吧?
林淼被震得有点眼睛发直。
枉他在东瓯市住了这么多年,只听说某某某娶了某二代目的孙女,牛逼得一塌糊涂,却不知自己仍是坐井观天,不知道九五年的东瓯市,就已经有同等巨鳄的存在。
“叔叔,这是古董吗?值几十万吧?”
“没那么贵,是工艺品,两只加起来也就六万,从赣西运过来,光运费就两万了。”
林淼微微点头。
可以的,这个富,炫得低调有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