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小轿车,缓缓在小木屋门口停了下来。
嘟嘟两声喇叭。
中远抬眼一瞧,急忙跑出门去。
车门一开,老林笑着从车上走下来,手上还拿着个纸袋,半点面子都不给的喊道:“秃头!”
“诶!”中远应得那叫一个干脆,匆忙走上前去,讨好笑道,“林科长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有事你直接喊我一声就行了嘛。”
“刚才带几个孩子去上游泳课了,正好回来。”老林指了指车里。
车窗缓缓放下,坐在车里的林淼朝中远招了招手,打招呼道:“老师!”
“诶,诶!”中远点头应着。
老林把手上的牛皮袋递了过去:“孩子今天下午把东西弄好了,我看了下,挺好,就拿这个去比赛吧。对了,比完赛,原件是能拿回来的吧?要是不行的话,我要不明天先复印几份,再把东西给你?”
“不用,不用,原件当然是要拿回来的!”中远笑着打开牛皮纸袋,抽出林淼的那张《将进酒》,随意扫了一眼,就点头赞道,“不错,不错,阿淼这个字体,我都学不来。”
“这话说的是,他这个字,我也学不来。”老林难得跟手艺上在手艺上交流了一句,又小声问道,“拿奖有戏吗?”
“这个不好说。”中远稍微严肃了点,“评委级别太高,我一个都说不上话。不过公平地讲,我看孩子这个字,拿奖的可能还是比较大的,但具体几等奖就不好说了。”
“要是只拿个三等奖,好像也没什么意思,算了,这事我再找人帮帮忙吧。”老林膨胀得不拿全国三等奖当干粮,开后门的话更是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全国都有他的人似的,“行了,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老林转身返回车内。
桑塔纳掉了个头,朝西城街方向开去。
中远站在路边,一直目送那黑色的桥车,开着欠抽的远光灯消失在远处。转过身,却被站在身后的祖孙俩微微吓了一跳。
“中远老师,你这个是什么比赛啊?”彬彬的奶奶,话里带着些许质问的口气。
彬彬看他的眼神,更是无比幽怨。
六年啊,跟了六年他都没捞到一个比赛的机会。
那个林淼,凭什么学了半年就能去比赛了?而且还是全国比赛?!
中远被彬彬和他奶奶看得有点尴尬,他咳嗽一声,拿出林淼的作品,辩解道:“这个孩子是写硬笔的,名额是他爸给他弄的,我哪有这个本事啊?”
“那他干嘛把东西交给你?”彬彬奶奶一句话就捉出中远话里的漏洞。
中远有点焦躁起来:“这个跟你们没关系的,你们早点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什么跟我们没关系!中远老师,你做人要讲良心的!”彬彬奶奶气得大声咆哮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