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一脸无语地对她道:“大姐,你前天就这么喊过了,麻烦稍微有点创新精神好不好?”
“啊?你叫我姐姐了?”她完全放过了林淼这句话的重点,兴奋地揉了揉林淼的头。
林淼半个字都不敢再说了,生无可恋地保持着痴呆的状态,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到来。
下午最后一节课,一般都是副科。
今天是10月8日,周六——百里坊小学对周六的课程安排,是单数周全天上班,双数周半天上课。要等到95年上头正式确定全国双休制度,才会停掉周六的课程。
五(六)班周六下午最后一节是美术课。
林淼从小对美术课没感情。因为他是个标准意义上的手残,从小到大在绘画这件事上就从来没达到过及格线,完全没遗传到林国荣的绘画天分。
而且不但是画画,事实上对于所有需要精细操作的技术,林淼都要花上比别人多好几倍的时间才能熟练。所以他小的时候写字,其实也跟狗爬没什么区别。每每总让手把手教他练字的林国荣气得暴跳如雷,简直要怀疑儿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而后来林淼的这门手艺之所以能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全靠在大学期间疯狂摘抄笔记。
大学四年下来,林淼起码用掉五六百根水笔的笔芯,再加上他有意识地在这个抄笔记的过程中对每个字都精心雕琢,这才换来日后人人称道的一手好字。
但是对于画画,他就没有这么多时间和激情了。
“同学们,我们今天来学一学透视,这个透视呢,就是要画得立体,什么叫立体啊,就是要有三维空间感……”学校教美术的是个70多岁的老爷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非要到学校来发挥余热。
林淼知道老爷子艺术功底深厚,但他更知道自己的手残无可救药。
所以一上美术课,林淼就把奥数题拿出来刷,至于美术作业什么的,对一个连语文和数学作业都从来不交的小学生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意义。
“诶,黄蓓蕾好像很喜欢你啊,说你长得像个洋娃娃。”同桌彭芳芳和一般小孩一样,上美术课只想着画,不喜欢听那么多理论。所以老师在上面讲,她就在地面和林淼扯闲篇。
林淼看着习题册,思路有点乱,干脆先停下来,纠正彭芳芳道:“那个不叫洋娃娃,那个叫公仔。你说的是那种很大一只的绒毛狗熊,对不对?”
“对对,就是那种很大很大的,香港电视剧里放的那种。”彭芳芳兴奋道。
林淼道:“就是是咯,那个叫公仔,和洋娃娃是两个概念。”
“那为什么叫公仔啊?”彭芳芳一脸好奇,“因为……是公的吗?”
林淼被问住了,敷衍道:“大概吧……”
“哦……我懂了,那我们以后就叫公仔吧!”彭芳芳捂着嘴轻笑道。
林淼只怪自己嘴贱,深吸一口气,放下奥数题,拿出了美术课本。
这题目,这节课没法刷了。
台上老爷子一看神童今天居然认真上美术课了,立马激情满满,口沫横飞。
40分钟的美术课,老爷子滔滔不绝地足足讲了25分钟还多。
最终这堂课,没有一个人能把作业交上去,只能等到周一回来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