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从安立于门前,目送他们远去。
郑毅上前一步,“三爷,回去吧,他们已经走远了,屋外寒。”
甑从安点点头,转身向宅门里走去,边走边说,“我去找二哥,你去忙吧。”
郑毅本想跟着的脚步立马收回来,他发现三爷居然真的向二爷院内走去了。
他内心忍不住吐槽:三爷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现在这做的是什么事啊?人家二爷好不容易娶上媳妇,这会正如胶似漆呢,爷您现在过去真的好吗?
好不好甑从安此时并没自觉,反而是他的亲哥看到他时脸却黑了,很少露出表情的脸上,额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
他不理此刻掉情商严重的么弟,转而对毛雪瑶说,“这会正好空着,你去休息会,等到中午时我过去叫你吃午饭。”
毛雪瑶此刻目含情嘴含笑,“好,你与三弟好好聊聊,我正好去整理下衣笼。”
甑从书脸色立马更黑了,“胡闹!这几天你一直起早带黑,身体早就乏了,快回去躺着休息会,衣笼什么时候不能整理,让下人去做。”
说完,他也不管甑从安这个树桩,直接拥着毛雪瑶去内室了。
甑从安傻眼,他二哥居然不待见他,他这么个大活人他就像没见到似的。
过了快半个时辰,当他等得不耐烦准备走人时,他哥终于露面了。
“二哥……”
甑从书:“说吧,什么事?我等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甑从安:“…二哥!我这不是习惯了嘛,吃完早饭我不是常到你这来玩的吗?一下忘记你结婚了。
别,你可别再瞪我了,看到嫂子我这才想起来不该在这时候来打扰你们。
我就是想问问你,二叔三叔他们两房人,几年回来一次,过个年却把奶奶气病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真让他们留下来侍疾,我估计奶奶得气得下不了床。”
“二爷!”门外传来甑从书的随从甑梁的禀报声。
自从他清醒后,就把大管家甑福的侄儿甑梁提拔上来做了他的贴身长随。
“进来。”
“二爷,三爷。”甑梁进来后先打了个招呼,之后才说出目的,“老爷派人过来通知,让二爷与三爷到正院去商量事情。”
“知道了。”甑从书转而看向么弟,“你这里还有什么事?”
甑从安摇摇头,“我不想让他们留下来,尤其是两位婶子。”
甑从书:“行了,走吧。”
甑家内部一地鸡毛,已经离开的叶娟他们是管不着了,眼不见为净吧。
经过几个时辰的长途跋涉,入城后他们就与钱夫子夫妻分开走,不过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拐入自家所在的巷子——三元巷。
本该是欢庆的正月里,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迎接他们二人的不是欢欢喜喜拜年声,反而是嘈杂的人声与尖锐的唢呐声。
马车此时已经停了下来,车厢里的二人面面相觑,这是谁家有人走了吧?
这时车厢外传来立夏禀报声:“少爷,云家老太太仙去了。”
方文博与叶娟:“……知道了。”
三元巷不宽却也不窄,青石板铺路,能容纳双马车单向通过,此时靠近方宅左右两边,已经堵满了人。
方家马车根本进不来,方文博与叶娟只好下车步行,让立夏几人掉头从后门进入。
二人也不言语,并肩向家方向走去。
不过百米的路程,却挤着上百号人,他们一个都不认识。
等行到自家门口时,方文博皱起了眉头。
只见方宅正门前,十几个人正或坐或站在那里,在扎着哭丧棒、幡等丧事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