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她需要一个新名字之时,她毫不思考说:“就叫小木吧”。
当我唤她哥哥子阳之时,她好似甚是落寞。
我知道她因何落寞,我也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好在她失而复得了自己的哥哥。
小木入府后也不爱说话,总是冷冷淡淡。
她对我甚是客气生分,无论我多么热情多么真诚,她总是拒我于千里。
“青榆自幼与金兰相伴,胜似姐妹,她只是觉得若接受了你那便是对金兰的背叛吧”。
我这才知道他的发妻昭盈郡主的闺名唤做金兰。
“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与他迎着月色小酌几杯,闲话家常。
“你说青榆吗”?
“不,我说昭盈郡主”。
“她……她很好……”。
“你大可放心说,我不会介怀,我想知道她,了解她”。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大度良善”。
“她……,我与她自幼相识,青梅竹马,除我妹妹之外我接触的小女孩便只有她了,我知道她未来会是我的妻子,我必得敬她爱她,对她忠诚专一,与她恩爱有加”。
“我们没有任何意外的长成,长大,成亲,我们有相同的爱好,我们视对方的家人如自己的家人,我们如信任自己一般信任对方,我们像了解自己一般了解对方,我们在一起欢喜轻松”。
“我与她是大齐的佳话,我想我们是担的起的”。
……
“如果不是我,那么你还生活在那段佳话里,抱歉”。
他重重叹了口气,如释下重负,如无限伤怀。
“若不是遇着你,我想我会永远以为那便是爱情了”。
……
“什么”?我又惊又喜却又怕是自己会错了意。
“我妹妹问我为何没死却不愿回大齐,我说我再也回不了大齐了,我在昭国待了这几年贸然回去定会被人认作假死欺君,不出几年再给我一个叛国之罪,毕竟我与长公主在一起生活了这几年,若我完好回去,必定会让人认为偷偷判了大齐而忠于了昭国,到那时,我即使死也洗不干净,且我的父亲家人和我祖上的开国之功都将荡然无存”。
“可是照照,这些都不是我留下的原因,我即使回不了大齐我可以去更远的地方,与燕国甚至大漠,那里会更安全”。
“可是照照,你在这,我想留在你身边”。
他一向是个嘴笨话少的,没想到说起情话来却如从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若我有记忆之时遇着你,那么礼义廉耻都绝不许我动心,我爱上你之时虽没有记忆,可后来我有了记忆,可对你的真实爱意那也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一天天在加深”。
他的双眸明亮真诚充满爱意。
这便是我一直在等的。
有他这几句话,即使让我立即死掉我也无怨无悔。
即使他随时要离开,我亦无怨无悔。
小木洗掉了脸上的粘草粉,我命人特制的假发与真发无异。
小木连日来的吃斋念佛,不理诸事,她的出尘脱俗之姿更为明显。
看着如谪仙般的小木我总是隐隐不安。
我总觉得她留在昭国会是昭国的灾难。
可我亦不忍心送走她,她一个羸弱女子,无父无母,无家无国,若不留在他哥哥身边他能去哪呢?
而且若小木丢了,子阳毕定穷极一生去寻找,到死到老。
小木恢复了容貌却还是如从前那般不爱说话,更不愿出院子半步。
我与子阳出去游玩她也不愿同去。
我本想既大齐皇帝已然下旨说帝皇贵妃薨逝,那就代表不会再寻找。
却不成想,最先来的危险是哥哥的皇后。
我与子阳回来之时,整个公主府没有小木半分影子。
我问守门的侍卫,他们甚是惊讶:“不是公主把小木姑娘接进宫了吗”?
“是何人来接”?我忍不住惊慌。
“是皇后娘娘的宫人,说是公主您在皇后娘娘宫里,就急急将小木姑娘宣了过去,来人还有您的令牌”。
皇后?她为何会找小木。
她与小木无冤无仇,想来也不会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