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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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曾经的四皇子并不熟稔,但那也是差点与我相伴一生的人。

我在宫里远远祭拜了他,以示我们并未开始的情分。

不知如果有来生他会不会还愿做皇子。

会不会如李铭溪简亲王一般愿意安安分分做一个闲散王爷。

我想即使有来生,只要有李铭沉在,那绝无旁的兄弟出头之日。

既先四皇子已死,那当年谋反之罪也算完结了。

李铭沉开恩,准先四皇子妃魏氏自行离去,解了她的终身圈进。

她却迟迟不肯离去,只肯守着一个空空的宅子独自过活。

康元十一年,简亲王李铭溪病重。

李铭沉免了他的上朝请安,让他在府里安心养病。

我日日为李铭溪请愿祝祷,希望他能躲过此次灾病,一生康健。

不成想玉德妃在安静了这几年后,听到李铭溪病危却突然静不下来。

在她求我开恩准她出宫探望之时,我静静看着跪在殿中央的她。

她应是日日静心吃斋的缘由,人看着比先前还要干净通透。

“求您了皇后娘娘”玉德妃重重将头磕了下去。

我真是不明白她,自己说对简亲王毫无情感,此刻却又心念关切。

“你要知道,简亲王未必愿意见你,你和皇上让他颜面尽失,害下心病,他怎会愿意见你”我厉声说道。

玉德妃满面悲痛说:“臣妾知道他不愿见臣妾,哪怕让臣妾远远看上一眼也行”。

“你胆子倒是不小,你不怕我判你一个对君不忠之罪,不管你与简亲王从前如何,如今你都是皇上的德妃,怎能心念着旁人”。

玉得妃悲伤惶恐,恳切道:“臣妾绝无心念旁人,臣妾只是想谢简亲王厚待之恩,臣妾是曾经怨过恨过,可臣妾如今都想通了,简亲王是善人,若能再见他一面,臣妾此生无憾”。

我严肃问:“可是这些年被皇上冷落,又想起了简亲王的好?”

她抬头看我,神情似悲似哀,似痛似念,过了许久她终于忧伤道:“臣妾心里只有皇上,可皇上心里眼里皆是皇后娘娘,臣妾早已对承宠死心了,只是臣妾整个年少时期唯一得到的善意便是来自简亲王,臣妾怕此生再无机会对他说一声谢谢和抱歉”。

我看她说的哀痛真诚,不免动容。

我知她当年跟着简亲王并非心甘情愿,原是怪简亲王酒后糊涂。

可简亲王对她爱重有加,却也丝毫得不到她的体恤,自己去求李铭沉收了她。

这纷纷扰扰,我竟一时不知他俩到底该是怪谁。

罢了,让他们自己去说个明白吧。

我叫来仁义说:“你去求了勤政殿的出宫令牌来,别说缘由,只说我要”。

玉德妃如临大赦,动容说道:“臣妾谢皇后娘娘开恩”。

她依旧跪在殿中,我居高坐在上首,静静等着仁义回来。

只消片刻,仁义将令牌带了回来。

我示意仁义将令牌给玉德妃。

她拿在手上如获至宝。

连连扣头:“谢皇后娘娘开恩”。

我朗声说道:“你既是来求我,自是不想皇上知道,你且悄悄出去,若简亲王愿见你也就罢了,若他不愿见你,你莫要强求”。

“臣妾记下了”。

入夜,仁义进殿内禀报:“玉德妃扮作勤政殿的宫女悄悄出宫了,并未有人察觉”。

希望简亲王也是想见她与她说个清楚的吧。

我也甚是挂念他,生离死别经历的多了,留下的人愈发显的珍贵。

第二日日落时分,晚膳前,碎文在我身侧轻声说:“皇后娘娘,玉德妃请您贵步去趟长春宫,说有话要对您说”。

我疑惑道:“她为何不来星月宫求见?”

碎文说:“玉德妃说怕皇上时时在星月宫,多有不便,她说是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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