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妙林了,姑母都认识了”我朝妙林说。
这些孩子看妙林的神情或是羡慕,或是恭顺,或是冷脸。
不知妙林的身份长在王府是好还是坏。
她没了父亲,叔父爵袭,母亲身份尊贵。
若真论起来,妙林的身份是不亚于闻青柏这个无甚建树的宝定王的,这些公子小姐们,不论是嫡出还是庶出,身份都不能和妙林相较。
不知可会有人不服。
我也不忍看众人拘谨,便朝闻青柏说道:“爹爹书房可还原样?”
闻青柏低头恭敬道:“回皇后娘娘,与爹爹生前无异”。
我看着他亦是无限感慨,我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直呼其名甚为不妥,唤做二哥哥我又不愿,叫他宝定王实在实在是过于生分。
我扶碎文的手起身说:“带我过去吧,你们都早些歇息去吧”。
众人并未退去,我与闻青柏先行出了殿门。
从正殿到书房的路我再熟悉不过。
可此时,我竟得让闻青柏带我过去。
可哀可叹啊。
“皇后娘娘,可要臣随您进去?”闻青柏驻足书房门前。
“不必了”。
我又朝碎文说:“你留在外面”。
“是”二人说。
我推开书房门,屋里如从前一样干净整洁,我瞬间泪眼模糊。
这是爹爹平日驻足时间最长的地方。
爹爹办公写字的案几,我坐着陪爹爹的软榻。
整墙的书架,无一不触动我的情绪。
爹爹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我竟不敢去想,我已经没爹爹了。
我含泪四处游走,我也不知我想看些什么,我只是疯狂的寻找的爹爹的气息。
我跪在爹爹坐过的软榻上,回忆着他坐在上面骂我的样子。
我坐在爹爹办公的案几前,学着他的样子执笔在白纸上写字。
我学着他的样子拉开抽屉,里面还有他没来得及拆的书信和没得及呈上的折子。
我一一翻开,皆是我熟悉的字迹。
众多书信里竟有爹爹写给镜锡的,纸张已有轻微发黄。
镜锡是我娘的闺名,景染是她的公主封号。
我本不欲打开,可落款却是康元四年。
康元四年,爹爹弥留之际。
我实在忍不住便拆了信封。
镜锡:
我想我快要见着你了,不知你可否愿意见我。
我们少年相识,结为夫妻却偏偏生不出情爱。
你若愿见我,我便随行,绝不撇下你的孤单。
你若愿见我,我便长守,绝不打扰你的安宁。
你若愿见我,我还愿与你相互取暖,绝不让你独自寒冷。
只我不敢见你,我辜负了你的托付,我没养好你的孩子。
我一生心血都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却不能保他们平安顺遂。
镜锡,我们都得了报应。
我们的孩子都会替我们赎罪,经历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你的孩子念你,爱你。
我的孩子却恨我怨我,他不愿我的孩子留在世间,他不愿这世间有活着的我。
我这一生都放在了你的孩子身上,我想为我的孩子做点什么,我想用余下的生命换来他的安心。
“爹,您在说什么啊,什么你的孩子,我娘的孩子啊,我和哥哥怎会怨您恨您,闻青柏也不会怨您啊”。
我朝着信纸喃喃自语,实在看不太懂爹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