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稍微松了一点,我勉强能呼吸。
“青榆,你已经高烧不退十天了,人也一直昏迷,连太医院提点都说你怕是不成了,可我不相信,我不信你会失言于我”,他的声音在我头顶缓缓袭来。
我高烧十天,竟然还能不憨不傻的醒过来,这是何等奇迹啊。
十天我怎么吃饭啊,关键我怎么洗漱啊。
我用力嗅了几下,除了一些药味,便是他身上的龙涎香气味,倒并没有臭。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他又问。
我嫌自己声音难听不敢张口,只摇了摇头。
我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想到睡觉我还有点害怕,这些天睡得觉别提多难受了,我现在只想出去大跑一圈。
奈何有心无力。
“青榆,这些天我实在太怕了,我日日都不敢离开,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他如释重负般轻柔的说。
“如果你真的不成了,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这时爹爹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他疾步走到床边,端着药碗跪了下来,他本是跪皇上我觉得也无妨,可爹爹却说:“参见皇上,皇贵妃娘娘,请娘娘先把药喝了”。
犹如那天有人推我下湖般震惊,又如被凌迟般难受。
我知道这是规矩,我从小便懂,可当我爹真的跪我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挣扎着起身,甚至想要下床去搀扶爹爹,再重重的叩几个响头给他。
李铭沉搀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爹女儿不孝,您快起来啊,您这样女儿怎么受得了”,我也不顾声音难听,大声说道。
“自然先论君臣,再论父女”,爹看着我,满眼心疼。
我急的连连咳嗽干呕。
“王爷起来吧,以后在人后在朕跟前无需与青榆论君臣,只论父女”,李铭沉说。
“是”爹爹起身站在一旁,李铭沉接过药碗。
他体贴的一勺勺吹凉喂到我嘴边,这药又腥又苦,我喝一口呕一口才算喝完。
李铭沉也不嫌弃,直接拉过自己的袖摆擦我吐出来的药汁。
“皇上,皇上不可啊,您这是折煞小女啊,使不得”,爹爹语重心长近乎哀求的说。
“王爷安心,无妨”,李铭沉温和的说。
爹爹看我艰难的喝完药,又说:“如今小女已经无碍,还请皇上回宫处理政务,您对小女爱重,微臣甚是感激,还请皇上不要误了政务。”
“你想让我走吗?”,他低头看我,满眼宠溺。
“我……”
我其实是不想的,但又实在羞的张不开口。
“皇上,您难道想让她还未入宫便担一个祸国的罪名吗”?父亲跪在地上大声哀求。
“你回宫吧,国事重要”我尽量压着声音,显得声音没那么难听。
我好做作啊,我暗暗鄙夷自己。
“好”李铭沉说着扶着我躺回床上,帮我拉好被子又去搀扶爹爹。
“王爷请起,是朕关心则乱疏忽了,还请王爷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