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儿时过的并不幸福,父母分开的早,从她记事起,母亲的形象就十分模糊。她自幼跟着父亲长大,而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的童年,是很难像寻常人那般简单快乐的。
没有母亲的悉心照料,父亲又是工厂里的厨子,工资不高工作却很忙,经常会忘记苏乔是个爱漂亮的女孩子,让年纪尚幼的苏乔早早便知道了什么叫作以貌取人的恶意。
孩子是最单纯的,正因如此,他们的恶意也是最纯粹的,丝毫不会顾虑后果。过去她也选择过忍让,但那并不会让那些欺负她的人罢手,反而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是苏乔在亲手打断那个天天欺负她的女生鼻梁骨那天,学到的极其重要的一课。
你的忍让不会让你因此而过上消停的日子,只有努力变强,握紧拳头捍卫自己的尊严,才会让别人明白你的底线,重新获得你应有的尊重。
治理国家虽然和她的童年有天壤之别,但道理是一样的。国家边境不容侵犯,这是每一个中国人刻在血脉里底线,如今有人敢在这条底线的边缘疯狂试探,若是一味忍让纵容,难道这些心怀不轨的蛮夷会突然被感化然后自己离开吗?
把自己国家的安危寄希望于敌人的道德之上,就像在鬣狗面前试图跟它们讲道理以求不被撕碎一样可笑。
“杨娘娘,我就问您一句,若当初没有大商军队的援救,您现在依然生活在蛮夷部族之中,那样的日子,真的比流离失所更好些吗?”
杨月峥闻言,好看的柳叶弯眉拧成了一个结,在蛮夷部族之中经历的那些备受凌辱的日子,是她一生难以释怀的噩梦。
对于蛮夷族人而言,她们这些中原女子,与圈养的猪狗无异。
她的娘亲被掳走之时不过二八年岁,原本青春烂漫的好姑娘,在那蛮族的肆意蹂躏之下,还未活到而立之年就被活活折磨死了。
而从小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杨月峥,时至今日仍然会在午夜梦回之时被那些可怕的梦魇缠身,常常在半夜惊醒,身上的冷汗早已湿透衣衫。
现在被苏乔逼迫着回忆起那些可怕的经历,杨月峥原本冷冽精明的双眼,此刻也变得有些涣散无神。
“好了,苏妹妹你不要再说了。来人!先带杨贵妃回宫休息,本宫得了空再去探望她。”
眼见杨月峥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姜王后看着那渐渐泛白的面庞始终是有些于心不忍,便命人先将她送回馨庆宫,免得这苏妲己再说出些什么不当的言辞,刺激到月峥本就敏感的神经。
阖宫嫔妃目送着杨贵妃离开后,姜王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到:
“苏妹妹所言,本宫岂能不知其中厉害。可这征战之事,并非如此简单,如今大商各个封地庄稼连年歉收,人口数量不断增加,可适宜耕作的土地就那么多,北方今年偏偏又遭逢大旱,农人几乎颗粒无收。若不是靠东部封邑的接济,只怕灾民都要排到这皇城脚下了……
战争需要粮草兵马,那就必然要增加赋税,可以大商现如今的国力,若是要讨伐东部方夷,只怕举全国之力都未必能战胜对手。
苏妹妹,对此事又有何看法?”
苏乔听后也有些犹疑,伸出手摸了摸下巴,仔细思索了片刻。
“王后娘娘,解决这件事的办法,您刚才已经说了呀。”
“嗯?苏妹妹此言,本宫就有些听不懂了,本宫何时说过此事的对策?”
苏乔恭恭敬敬地起身,向姜王后行了一礼方才说到:
“娘娘聪慧过人,刚才已经把征战方夷所会遇到的困难一一列举出来,嫔妾总结了一下,无非就是赋税、粮食和人口的问题。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那把它们一个一个解决不就好了?”
姜王后听着苏乔那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轻巧的语气,也被气笑了,拍着手问苏乔:
“好好好,苏贵妃不愧是我大商第一奇女子,你若是能把这些问题全都解决,我把这个王后的位子让给你来坐!”
“王后娘娘的宝座嫔妾不敢觊觎,但解决问题的办法嘛,还是能想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