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见哪个农夫穿着长衫大袖去田间的?”
“嘿,我又不是农夫!”李嵘海斜了她一眼,有些不满得道。
李澜儿实在是无语,看来自家哥哥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哥,到庄子里咱们就是农夫,你以为到田里是瞧着别人干活自己乘凉监工哒?”
“对呀!难道你想让我亲自下去锄地啊?真是疯了!”李嵘海瞪着眼睛,感觉自己被折辱了。
李澜儿摊了摊手,无奈道:“哥,咱们如今的处境还不一定比得过农人呢。所有的活计都雇人干,那得花费多少银钱,说不定收成还没看到,就要银钱见底儿了!”
“噢,合算你是打着要我下田做农人,干那些粗活去的主意啊!”
“呵,咱俩谁也逃不脱,若不是嫂子有了身孕,她也得去!”李澜儿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李澜儿,你那是做梦!好歹我李家也曾是官宦世家,即便是饿死我也不能做牛马去,想让我跟个佃户一般下地种田,做梦!”他恨恨的一甩衣袖,扭头又回了西厢。
屋中正坐在妆台前整理鬓发的苏秀讥讽的一笑:“公子的身子奴才的命!”
“闭嘴!”李嵘海闻言吼了一句,爬上了床。
“哼,让我闭嘴,你也得有那值得人高看一眼的本事,银钱挣不来,苦累又吃不得,跟我这儿耍什么威风!说句实在话,你还真不如你妹妹有魄力,头脑清明。”
话落,苏秀起身,掸了掸衣角出了屋。
正房东屋,李澜儿刚给母亲盛完饭。见她进来,问道:“我哥呢?”
“哼,你哥……生闷气呢!”苏秀洗了手,坐在桌边,拿过陈氏手边的鸡蛋剥了起来。
“唉!得慢慢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最好是请人来做,要不……要不你去人牙子处买两个奴仆干农活吧。”
李澜儿闻言,忍不住叹气:“娘!就算我的聘礼都搭进去,咱家的花费也不够用,何况还要买奴仆。您又不是不知那奴仆是要月钱养着的,以咱们如今的条件哪有能力发月钱?”
“唉!可你哥哥从小到大,哪里干过那等重活儿!”陈氏实在心有不忍。
“这没辙,事赶到这儿了,我一个姑娘家不也要一起去嘛。再说了,如今的境地不干活儿也不成啊。若是运气好些,入秋得了收成,年底便不会担心日子过不去了!”
“就这儿还是勉强过活?小姑,我怎觉得你的路子不甚靠谱儿呢!”苏秀忍不住插话儿。
李澜儿为母亲拨了些菜过去,淡淡道:“那就不错了,难道嫂子以为别家都是一夜暴富的,或者说真要等着天上掉馅饼?”
“那……那这也忒惨了些……”苏秀暗自撇撇嘴,忍不住唏嘘。
“行啦,嫂子也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今日的饭食就由嫂子操持吧,一会儿我和哥要去庄子,晚间才能回来。”
“丫头,你不会也要干那粗活吧?”陈氏瞬间大惊:“你多少也算个小姐,又是个未出嫁的,若是手脸都因此粗了,那……那还怎么嫁人啊?”
老夫人说着说着便忍不住要落下泪来,伸手去攥李澜儿的腕子,哽咽道:“丫头,咱要不将那庄子卖了吧,即便是做些绣活儿也比干这个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