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李澜儿回到了石头平台,院子里乱乱哄哄的,嘻嘻哈哈的笑声不绝于耳。
她感到很疑惑,自己几日没露面,难道山寨里有什么喜事发生了吗?大伙怎的如此高兴?
紧走几步推开角门,来到后院,只见寨里的汉子两人一组或搬或抬,各种箱笼用物,玉器摆件儿一批一批的往库房里送。二当家拿着账本与小幺一起,一个点数一个记录,就连大当家也是欢喜的抄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瞧瞧,爱不释手。
李澜儿静静地站在一隅,看着他们忙碌,心中是五味杂陈。有失望有恼恨,想起寨主临终前的话,心中又燃起了隐隐的担忧。可惜事已至此,自己一个人,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不管如何也改变不了现状了。这些人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比如商鞅变法的失败,一时半刻根本改变不了,反而还会累及自身安危。
“二师兄,你说咱们这样做,算不算违背师命?”张小幺突然语带忧愁的问道。
二当家一边指挥着人将东西在指定位置放好,一边随口应着:“这怎能算违背师命?师父临终前是被她李澜儿蛊惑了,说些话根本就不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试想让一头狼不再吃肉而改食草,可行吗?一匹狼不狼羊不羊的物种必定会死在同类的爪牙下,那李澜儿说的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完全是糊弄人的,她的真实意图到底如何,早晚曝露出来!”
“二师弟的话也对也不对,也许你说什么吃肉吃草的事有些道理,但李姑娘肯定没有恶意,毕竟她救了寨里的兄弟,甚至上次还舍命去护师父,我绝不相信她会图谋不轨。顶多看法不同罢了!”大当家最近的发言可圈可点,水平明显有了提高,不再张嘴就骂骂咧咧了。
“嗯,我赞同大师兄的话,我也相信李姐姐是好人。不过咱们这样背着她干以前的营生我总觉得有些不好,还是速度快些,免得被她发现徒增尴尬!”张小幺挥了挥手,招呼着那些人走快点,眼睛还时不时的四处瞄瞄,一副作贼模样。
李澜儿叹了口气,悄悄走到西厢南屋,将蒲云海和阿呆送的药都装进了油布袋子,不声不响的再次回到寨后平台。也许是那些人太过专注了,竟然谁也没有发现她。
其实她还是错了,不是没有人发现,只是那人不愿声张,正乐得她看到此情此景呢。像是一种挑衅,又像是一种另类的满足。张小歪凤眼微眯,嘴角隐隐上翘,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角门外,才彻底收回目光。和他斗,哼!
再次回到洞里,坐在火边的俊美公子已不见了踪影。她不顾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将洞中各处都找了一遍,终于在贴着纸张的洞壁处寻到了他。
“哎呦,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因为莽撞出事了呢!”她轻抚了抚胸口,将手中的油布包打开,把里面的药瓶递了上去。这都是以前别人送我的药,一会儿看看哪个对症,或外敷或内服,赶紧用上。这伤说重就重,千万不能胡当回事儿,还是保险点儿好。
“这些是什么?”陌离没有理会那些药瓶,而是满眼好奇的指着墙上的纸问询起来。
“这些......这些是写字用的纸!”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了出来。
“纸?”陌离伸手抚上那些贴在石壁上将要晾干的纸,喃喃念叨着:“有意思......”
“哎呀,你不用好奇,实在不行等你将来离开时,我送与你一些,也算咱们相识一场的礼物如何?”见那修长的手指如白玉凝膏的样子,李澜儿的花痴病又犯了,忍不垂涎,顺嘴就道。
“真的?”显然陌离对于这个比对那些药感兴趣,欢喜的向她看过来,璀璨的星目里映着李澜儿水润润的脸,看的她简直要醉了。
“陌离,你是哪里人士?可有......可有家眷?”她垂下头,有些忸捏的问出口,一句话说完,脸都快红透了。
陌离仰头,看向高高的洞顶,沉声道:“家?哼哼......我不会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