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你没意思我就很有意思吗?老逮着我一个人虐就有意思?
黄二在心中咆哮。
“你刚说你和你哥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也看到了,我的智谋就是如此,外间传言的那些,我名不副实。顾府,其实一直都是我哥当家。”
“你们俩搞什么幺蛾子?”
黄二有点茫然,虽说知道顾香香不像是他在将军府里表现出来的样子,但是他既有能力又何必装成这个样子呢?
“我爹是兵马大元帅,先生了我哥,结果生他的时候我们娘亲被人给害了,下了毒,情况危急,大夫问保大保小。”
“然后你爹就保了小?”黄二根据顾香香尚还活蹦乱跳了几十年,合理推测。
“不,我与我哥同父同母。”顾天眯眼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我爹和我娘伉俪情深,他当时选了保大。”
“……那?”黄二想起顾渊一身病痛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奈何我哥命硬,把毒逼到胎儿体内,生了他下来以后,他还活着。只是……不太像个样子。”
黄二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了,听到顾天这么委婉的一句“不太像个样子”还是觉得眼眶发酸,胸口堵得慌。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爹也不好直接扔了他,毕竟还有一口气。就天天拿药灌着,还不让母亲见他。母亲那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身体很虚弱,父亲怕她见了孩子接受不了。”
顾渊就是这样从“不像个样子”逐渐把自己挣扎出个“人样”的吗?
“我哥学说话迟,走路更是迟,他那时候根本就站不起来。大夫说,他活着得靠毅力。”
那顾香香毅力真是过人,黄二又想起第一次趴在墙头上看他的时候,他把轮椅转过来的样子。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在府外“站”起来了,在自己家里还把自己搞得那么不人不鬼的样子?
“我爹觉得他既然都能靠毅力活下来了,那别的也能靠毅力做到。逼他读书,逼他习字,逼他站起来。”顾天看了看黄二,“你也不必现在就难过,我所讲的可能不过是他所受的万一,是府里的奶妈告诉我的。”
黄二觉得自己对顾渊真的是了解的很少,太少了,对顾香香也是。
“然而我哥凭毅力活下来好像就花光自己所有的力气了,他一直都站不起来。然后他六岁的时候,我娘怀了我。”
怎么还能怀的上你的?!寻常人家要是这种事情,这孩子不是应该直接耗尽父母心血了吗?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听一耳朵就算了,还要插嘴就不太礼貌了。
“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哥出了事以后,我娘精神状态实在不是很好,我爹虽然不让他们见面,但也关心我娘的状态。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想着重新生一个,转移一下我娘的注意力。”
真是个好办法。
“我娘要临产的时候,有个下人跟我爹说,府上大儿有疾,带了晦气,容易冲撞到孕妇。”
“怎么,要把他扔了?”黄二都给气笑了。
“那倒也不是,就让送出府去。大公子那个样子送到哪不是丢人,最后送到我们外祖父那去了。”
“外祖?”
“对,送到外祖父那去了,他一个人单住,人都说他疯了。”
黄二没听过顾香香外祖家的事儿,但是能嫁给镇国大将军为妻的人,顾香香他母亲家也不应该是什么小门小户。
“外祖是宁远侯,一辈子都在致力于研究歪门邪道,想复活我外祖母。”
黄二听到复活两个字,心头一跳。
顾天也上下打量了一番黄二,但却没改变话头。
“后来我平安出生,长得还很健壮。我哥就可以接回来了。他回来以后就能站起来了,还能走路了。你常在他身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顾天还在关键之处打了个停顿,迈了个关子。
其实黄二知道一点,顾香香确实有点不利于行,但是没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过。
据黄二观察,应当是腿上装了个小机关,稍微借力一点能行走如常。
顾香香能健走如飞,只是每次时间都不长,黄二那时候觉得他是停下来等自己。
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要使的那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才不得已歇歇。
这顾家的事儿,听的人,忒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