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过来看她的时候,她要么便是给他揉揉肩膀,要么便将一系列素食和水果茶端上来。
胤禛大部分时候不说话,最多只是将她的手握住了,然后把她整个人从自己背后拖过来,在怀里抱一抱。
宁樱站着被他抱了个满怀,低头就轻轻地拍着胤禛的后背,甚至还大胆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有一种摸老虎屁股的感觉。
好在胤禛并不介意。
他抱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手,眉目之间皆是疲惫。
“樱儿……”胤禛握着宁樱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才低声道:“朕还有许多事,想去做的更妥当,一日没有尽善尽美,朕心中便一日不得轻松。”
宁樱弯腰抱住他,低声在胤禛耳边道:“前朝的事儿,臣妾不敢妄加议论,不过皇上如今心里绷得太紧,臣妾心疼得很。”
胤禛与她轻轻贴了贴脸颊:“朕心里有数,还撑得住。”
宁樱心说拉倒吧……
历史上的雍正就是活活累死的。
她顿了顿,在心里把话先颠过来倒过去的练习了几遍,才开口:“弘晖和皇上是一样的性子,从前弘晖年纪小些,在尚书房读书的时候,臣妾倒是与他说过——无论面前摆着多少件事儿,总有轻重之分。只要先理清头绪,把最重要的那几件事做好就行,其他事情未必要那么高标准。
一个人终归精力有限,若是想将所有的事儿都做得尽善尽美,哪能不心力交瘁呢?”
胤禛先是闭着眼睛听,然后睁开眼,盯着她看。
看了一会儿,他笑了。
他伸手拍了拍她后腰:“你啊,总是这么一套一套!”
……
八阿哥府中,一片愁云惨雾。
八福晋郭络罗氏坐在八阿哥对面,夫妻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
十四阿哥眼看着如今是被贬成贝子了,八阿哥却很是羡慕他。
这节骨眼上,被贬不可怕。
被提才最吓人。
尤其是让他和十三、马齐、隆科多等人一起总理事务。
这三个人和新君的眼耳口鼻也差不多了。
“这些年,跟着我……”八阿哥伸手握住郭络罗氏的手,一时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只是低着头长久的叹气。
他大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在郭络罗氏的手背上。
郭络罗氏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说——本来,当年以她尊贵的身份,明明可以嫁给其他出身更好的皇子阿哥。
但是她跟着他这些年,几经起伏。
从云端摔落到地上,坎坷的很,又整日担惊受怕。
实在是对不住她。
“没什么对不住的,若是真说对不住,便是那几个……”郭络罗氏先是苦笑了一下,随即就咬着牙道。
八阿哥知道她说的是几个侧室。
他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不愧是郭络罗氏。
女人啊……都到了如今这田地,心里最记恨,最介意的事儿,还是那么几件。
八阿哥没多说什么,伸手将郭络罗氏揽进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