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飘子跪在地上,才说不了几句话,就觉得肚子又不行了。
大概是面对着四阿哥,他精神过于紧张,居然当着主子的面,衣裳里就传出了一阵恶臭的气息。
实在没憋得住拉身上了。
苏培盛在旁边心里就骂道:这都叫什么事儿?
知道自己如此狼狈,也是对贵人们的大不敬,小飘子吓得一张脸白的跟纸一样,整个人跟秋风中的落叶一样直哆嗦。
不过这也有好处——四阿哥看着他这窝囊样子,心里知道如此胆小之人,恐怕是很难做出这样凶残的事情。
他皱着眉挥挥手,让人把小飘子带下去。
然后就是卡诗了。
四阿哥见她是婢女,于是让人将那根银簪子送了过去。
苏培盛示意侍卫捧到她面前,就问道:“睁大眼睛瞧瞧,认不认识?”
卡诗只看了一眼,嘴唇微微哆嗦,伸手就从自己发间摸索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簪子。
然后她跪下磕头说是这簪子,当初进来李侧福晋这院子的婢女们,人人都有一根,不足为奇。
一边说着,一边卡诗就赶紧的将簪子呈了上来。
后边的婢女们一听,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样,连忙人人争先恐后的都将簪子拔了。
果然所有人都有。
苏培盛捧着一排簪子呈了上来,四阿哥只扫了一眼,心里便想道这银簪入脑,又能入这般深,需要的是一瞬间的手腕力气。
这凶手的手劲可不小。
若是女子,只怕未必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卡诗又在旁边看了一眼,便颤声道:“四爷,奴才知道:梅儿的发簪之上,有一朵小小梅花。”
苏培盛听了,连忙让人去查了那根簪子,果然,在卡诗的指引之下,在簪子上一处极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朵小小梅花。
从刻花的痕迹来看,这是已经刻了很久的了,还被人抚摸的光滑温润。
显然,这就是梅儿自个儿头上的发簪子,是被凶手顺手拔下来的。
卡诗在旁边,不知怎么的,心里一动,忽然就想到了很久之前。
她记得那时候还是舒蕾刚刚死去,小柔子为了和自己争宠,于是下了狠手——他伸手从自己的头发上拔了簪子去,划破了他自己的嘴角,还对着闻声而出的李侧福晋哭着做戏,说是自己划破了他的嘴。
她永远记得小柔子很利落地一抬手,就把簪子从自己头上拔下来了。
甚至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小柔子的动作是那么流畅、那么飞快。
退下去之后,卡诗便用眼角深深地扫了一眼小柔子。
小柔子脸色灰白的站在一旁,手里的袖子攥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奴才们大多害怕,人人面色都不好,因此小柔子站在其中,倒也不觉得如何突出扎眼。
卡诗在那么一瞬间,忽然很想就此推小柔子一把——送上门来的机会,若是能引得主子怀疑他了,他便是努力洗刷干净嫌疑,也要去了半条命!
但是卡诗转念想了想,又不大敢这么做了。
一个小婢女死了,虽然晦气,但对于皇阿哥来说,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这梅儿死在宁侧福晋的新居之旁——只要是涉及宁侧福晋的事情,四阿哥就没有不上心的。
这般说来,若是当真牵扯出了什么事情,那李侧福晋一院子的奴才都没有好果子吃。
自然,这其中也包括卡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