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纵然还是孩子,也是有尊严的。
……
四阿哥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大儿子。
他很清楚:弘昐在说谎。
刚才他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听前院奴才描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
到底心疼儿子,他还是让人带了大夫进府。
大夫过来覆命,说:大阿哥瞧着并没有一丝一毫中暑的症状。
倒是有些受过惊吓,心绪不宁的迹象。
然后开了几服安神补气的方子,就告退了。
四阿哥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倒是有心想再让弘昐多说几句,可是弘昐似乎已经打定了心思——反反复复,只是咬着“中暑”这个原因。
“也罢。”四阿哥抬头看了看窗外,淡声道:“满洲男儿,岂有不弓马娴熟的?骑射这两样功夫一样重要——也罢,骑马的课程,先向后压一压,这阵子,就先练习弓箭罢。”
弘晖在旁边,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瞪大了眼。
啊!骑马多好玩!
四阿哥说到这儿,此事便避过不再多言,又让奴才们送上晚膳来。
父子三人,就在前院书房里用完了一顿晚膳。
鸦雀无声。
弘昐是因为心虚。
弘晖则是因为最喜欢的骑马课程被中断了,整个人都很是沮丧。
等到用完晚膳,四阿哥让奴才各自把两个男孩送回去。
弘晖一直到了额娘小院的门口,看见院子里温馨的灯火,才觉得有了点精神。
他进院门,就看见额娘正抱着妹妹,在正屋里走来走去。
弘晖无精打采地站在门槛旁边,道:“额娘,我回来啦!”
宁樱还没转头呢,就听着儿子语气不对。
她一转身,把手里抱着的三格格重新递给了旁边的乳母,嘱咐乳母把孩子抱进屋去。
弘晖已经走了过来,蔫蔫地抱住额娘的大腿,闷着头就没说话。
宁樱弯下腰,双手轻轻握住儿子的小胖手,跟握着两只小包子似的,在手心里搓了搓,低声问儿子:“弘晖,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问出口的同时,心里就滚过了好几种可能:没准儿弘晖是挨师傅或者阿玛训斥了、或者和弘昐之间闹了什么不愉快。
弘晖抬眼看着她,委屈巴巴地道:“额娘,骑马课被暂停了。”
他顿了顿,又给额娘补充了一遍:“是阿玛的意思。”
宁樱问他:“为什么?”
弘晖抬头看着额娘,两只小胖手在胸前紧紧的握着,眼睛眨了眨。
其实他好想说:多半是因为大哥哥在马背上忽然害怕了,结果从马背上栽了下来,结果又不愿意露怯,于是硬说是自己中暑了。
所以才有后面,阿玛觉得现在这个天气不适合学骑马,把课程给暂停了的事情。
但是……今天大哥哥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在求自己帮他守住这面子。
不要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