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
弘晖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帐子顶端,很肯定地道:“额娘,我刚才看见荷包亮了。”
宁樱顺着儿子的目光向上望去,就见那帐子顶上,荷包微微泛着旧色,并无异常。
“哪里亮了?”她伸手轻轻捏了捏荷包,又观察了好一会,心里忽然就有些微微的紧张。
该不会这秘境如今只对弘晖开放吧?
若是如此,儿子真的调皮起来,跑了进去,后面又该怎么办?
弘晖一直仰着脖子,忽然抬起了小胖手,用力揉了揉眼:“奇怪!怎么又不亮了?”
他仰着头一直看着帐子顶,结果重心一个不稳,小小的身子就往后翻倒了过去。
宁樱一伸手就把儿子托住了,摸了摸他的脑袋,看头发已经全部都擦干了。
她伸手把弘晖给抱起来了,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道:“睡吧,不早了,小朋友不要熬夜。”
弘晖在她肩膀上挣扎,声音奶声奶气:“什么是熬夜?额娘,弘晖想和你一起睡大床!”
宁樱吃力地把儿子往上托了托:“好好睡你的小床,你看你妹妹,还那么小呢,不也是一个人睡?”
弘晖抬起小胖手拢在嘴边,对着宁樱的耳朵,委委屈屈地用小气音道:“我知道:额娘更喜欢阿玛!因为阿玛每次回来,都可以睡大床。”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很自我安慰地道:“额娘教过我:兄弟手足,要懂得谦让。那么,阿玛与弘晖是父子,弘晖也要谦让阿玛。”
宁樱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她伸手拍了拍儿子的小屁屁:“快去睡你的觉吧!”
……
破晓时分,守着弘昐阿哥的两个乳母都困倦得很,一不小心便都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然后等到其中一个乳母睁开眼,去摸弘昐额头的时候,就猛地站起来了。
“不好!”她赶紧推醒了同伴:“大阿哥怎么烧得这般烫?咱们快去禀了侧福晋!”
另一个乳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听了这句话便是一个激灵。
她伸手过去一摸,果然弘昐的额头烫的就像火炭一样,还满额的细汗,人也紧紧皱着眉头,小手攥得紧紧的,嘴唇上干燥得翘起了皮。
看样子已经是烧的昏昏沉沉了。
两个乳母都吓坏了,站起身就往李侧福晋那间屋子赶去。
李侧福晋昨晚上一直守着儿子直到半夜。
喝了府医开的药方之后,眼看着弘昐能吃能喝、脸色也红润起来,李侧福晋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然后就被婢女们和小柔子劝说着去休息了。
她整整提了一天的心,晚上又守到了半夜,正巧下起了一场夜雨。
窗外雨声沥沥,她一沾枕头就睡得十分沉。
等到被奴才跪在床前叫醒的时候,李侧福晋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听得帘外雨潺潺,她坐起身来,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是回到了闺中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