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接过了荷包,低头看了很久,然后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睛里渐渐恢复了光彩。
她对着弘晖就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弘晖刚准备回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回头,借着椅背的遮挡,抬起手就戳着自己肉嘟嘟的嘴角两边,对着宋格格做了个鬼脸:“嘻嘻!”
宋格格半晌说不出话来了。
她紧紧握住手里的茶盏,没看弘晖,只是深深低下头,粗着嗓子道:“谢二阿哥的好意!”
……
一场家宴下来,等到回了小院子里,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弘晖本来在酒席上哈欠连连,谁知道回了院子里,和小馄饨玩了一会儿之后,就来精神了。
洗浴之后,他在小床上手舞足蹈,两手叉腰,自由发挥,唱跳了半天。
乳母和嬷嬷都劝不住,全跑去和侧福晋汇报了。
宁樱敷着自制的玫瑰花瓣牛奶面膜,进屋来看见这一幕,哭笑不得。
她上去一边按住儿子肩膀,一边把他往床里抱了抱,就怕他从边沿翻出来,然后才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唱又跳,你要做练习生吗?”
弘晖背着身,手还叉在腰上,扭过头就兴冲冲地问她:“额娘,什么是练习生?”
宁樱结巴了一下,还没说话,弘晖已经高高兴兴地伸着小胖手就要往她怀里扑。
清扬在旁边,吓得赶紧就伸手挡在了宁樱肚子之前:“二阿哥当心!”
晚上临睡之前,清扬伺候着宁樱一层一层的将衣裳脱了下来,才叹道:“侧福晋今儿裹了这么多层!”
……
东北。
天子御驾离开了行宫,缓缓往下一处而去。
夕阳西下时,沙尘自路边扬起,人马浩浩而行。
眼看着夜色一点一点浸染上了天幕,康熙帝命晚间扎营。
营帐连绵数里,火光熊熊,兵丁巡逻来往。
康熙帝坐在大帐之中,一手抓着一只饽饽,一边扫视着桌案上,京里部院送来的奏折。
火光掩映之下,康熙帝的脸庞如生硬的古铜,带出了几分沧桑之色。
奏折里说的几件事儿,其中有一件便是三阿哥和四阿哥负责的。
康熙一边看着,一边就挥手让梁九功过来——说是把三阿哥和四阿哥叫过来,有几件事儿要当面问问。
梁九功答应着出去了。
阿哥们都在用膳,四阿哥听说皇阿玛叫,把手里正啃着的烤羊排向盘子里一丢,接过旁边奴仆送上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和手,大步地就出去了。
很快,大帐的门帘一掀,篝火的松脂气伴着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梁九功进来就道:“皇上,两位贝勒爷都召来了,正等在外面呢。”
康熙颔首道:“叫他们进来!”
三阿哥和四阿哥进了帐子之后,行了礼,康熙指着面前的奏折便道:“这一次郯城的河工,朕是交给老三主持的,这负责倾泻下河一事的按察使,朕瞧着这名字很是眼熟……”
三阿哥一听到这里,吞了口口水,一拍脑门,立即就上前跪下了,絮絮地给皇阿玛开始解释起来了。
等到三阿哥说完出去了,四阿哥立在帐中,康熙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便摇头道:“老四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