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福晋也看出来——这怕是辣过了。
四阿哥受不住。
果然,一连喝了四盏温茶之后,四阿哥一边拿帕子擦着汗,一边就抬腿就出屋了。
然后在院子里被风一呛,他还难得咳嗽了几声。
估计是刚才发了一身的汗。
福晋心里知道自己这是学宁氏,学得有些东施效颦了。
她懊悔得不行,但是也不敢拦——怕若是再拦,四阿哥就要彻底厌烦了她这里。
四阿哥走到门口,就看福晋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带着人满口恭送四爷。
从福晋正院里出来,四阿哥而人刚刚回到前院书房,就有奴才来说方才宁格格遣人送了点心来。
四阿哥一听就让人把点心送上来。
小太监转头就去招呼人准备碗筷了。
趁着这当儿,四阿哥就把前阵子懈怠了的书简打开来看——准备一边看,一边尝几口元宵。
结果奴才们把食盒打开,也有点傻眼——食盒一共就三层,上面两层都是空荡荡的,只有最下面一层有一样东西——一碗元宵。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随即小心翼翼地就把元宵放进托盘里,给四阿哥端过去了。
四阿哥咬了一口,是豆沙馅的,但是仔细一品尝——似乎又和寻常的豆沙馅不大一样。
没那么腻,只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清甜味。
这甜味很是温润,再加上元宵汤里上下沉浮的桂花,正好抚慰了四阿哥方才在福晋正院里被辣得厉害的肠胃。
而且这豆沙馅的粘度很密,加上糯米粉做的外皮,缠缠绵绵,粘牙得很。
四阿哥一连吃了三个,到第四个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碗里并不是只有豆沙元宵。
第四只元宵的口味很是微妙——是他从来没尝过的滋味:似苦似甜,软糯得不像话,馅料是棕色的,看上去像药,吃进嘴里却回味无穷,口感细腻甜美,而且还具有一股浓郁的香气。
四阿哥接着往下吃,就又是豆沙馅了。
然后他就再没尝到方才那棕色馅的元宵。
樱儿一碗元宵里只放了一只那样的元宵。
一直到临睡洗漱前,四阿哥还时不时地回味着那棕色元宵的滋味。
他心里自责得简直有点想骂自己:奏疏看完了吗?写完了吗?皇阿玛今日给诸位皇子们提到的“增加出征补助”的对策,都已经想好了吗?
尽惦记什么吃吃吃!
……
第二天就是十六了,虽然还要往宫里去,但各种大小宴都少了许多,上书房也要正常开着。
阿哥们反而都轻松了起来。
这阵子,除了几个小的阿哥开心的要命,其他但凡成年立府的阿哥,一个个被皇阿玛提溜出来——不是其他陪太子一起宴外藩,就是跟着太子应酬群臣。
除了太子神采焕发,其他人都有些撑不住了。
五阿哥算是脾气最好最温和的了,到了最后一天,也不大笑得出来,眼睑下深深一圈乌青,看着跟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
又过了几天,傍晚时候,四阿哥终于得了空。
他也不管那么多,回了府,连书房都没回,直接就往宁樱这儿来了。
两个人一阵子没见,都挺想彼此的,见了面,手拉着手说了好一会话,然后四阿哥就想到了那天吃到的棕色馅元宵。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最后问了宁樱那是什么。
宁樱听着,先是听傻了,然后心里一咯噔——糟糕!她把做给自己吃的巧克力元宵混了一个进了给四阿哥的豆沙元宵里去了。
这就很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