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小性子实在大了些!
若是在寻常人家,倒也能有夫君哄一哄,小日子过得应该也不错。
可错就错在她嫁的不是寻常人家,像四阿哥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来哄她?
他是等着被人“哄”的。
宁格格对这一点,就看的比她清楚的多——瞧瞧人家,成天地变着法子哄四阿哥开心。
哄着哄着,这不就成了专房之宠了吗?
小柔子这么想着,摇了摇头,瞧着李侧福晋,叹了口气。
李侧福晋刚才发泄了一通,这会儿是真的觉得心力交瘁,她抬起头来,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看着小柔子,一撇嘴,还是那副骄傲的小模样:“你做什么?!”
小柔子差点笑了出来。
做什么?手都让我握着了,还问我做什么?
他慢慢地跪了下来,眼睛盯着李侧福晋,低头在李侧福晋的手背上轻轻闻了一下。
李侧福晋一脸瞳孔地震的表情,随即一甩手,整个人都蹦起来了:“你你你……!”
小柔子跟着她的动作站起了身,将手背在身后,微微一侧头,淡淡一笑道:“奴才不过是心疼主子,想着法子安慰安慰您罢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煞有其事,一脸正义凛然,倒仿佛是李侧福晋真的冤枉了他一样。
李侧福晋站住了脚,收回了手,倒是有点不敢过来了。
她心里隐隐地有点慌,觉得这小柔子虽然平日里温柔体贴,委实是个顺眼的奴才,但最近越发大胆,做的这些行为举止也有些逾矩了。
总感觉像是一点一点在试探她似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并不觉得很讨厌。
没有四阿哥宠爱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苦到就像一碗药,漆黑漆黑的,看不见任何希望。
这样卑微、绝望、无助的爱,近乎黑暗的窒息。
若是能有人给她点糖就好了——给她一点缓解这苦楚的糖。
不多,哪怕一颗也行。
小柔子严肃了脸色,倒不像刚才那样动手动脚了,只是跪了下来,低声道:“奴才从前也不好,总是劝说侧福晋得沉住了气——但奴才却从未设身处地,想到您真正的苦楚。”
他顿了顿,道:“宁格格入府之前,侧福晋便是这府里,最得四爷看重的女人。后来有了宁格格,局势才慢慢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抬起头,话音字字锥心:“对宁格格而言,她是一点一点得到;而对您而言,您是一点一点失去。这样的苦楚,又怎么可能做到真的沉住气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看李氏两边的嘴角微微向下撇,显然是被说中心中最痛之处了。
然后她就流泪了。
豆大的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流。
小柔子也跟着抬手擦眼睛——哭不出来,于是他硬揉眼睛,把眼睛揉的又红又肿,带着哭腔抬头道:“侧福晋心里苦,奴才是最心疼您的人!只要侧福晋能重展笑颜,奴才便是粉身碎骨,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
他一边说,一边膝行上前,握住李侧福晋的指尖,仰起头,眼神又温柔又痴迷地瞧着李氏道:“侧福晋,您都不知道——您笑起来有多好看!”
他低低道:“四爷瞧不见,奴才可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