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子低着头,眼珠子乱转,飞快地瞟了一眼李侧福晋脸上的神情,低声道:“奴才还似乎听见了宁格格的声音……许是奴才听错了,也说不定”
李侧福晋面色惨白,坐在原地半天,忽然抬手就将旁边桌案上的茶盏狠狠打翻了下来。
茶盏“啪!”地一声,碎在地上,热茶水蜿蜒流淌开来。
卡诗赶紧蹲下道:“侧福晋息怒!”
小柔子也扑通跪下,膝行上前,大着胆子扯住李氏的衣角,带着哭腔就道:“侧福晋!奴才悔啊!其实奴才中午听着卡诗姐姐给侧福晋出这送糕点的主意,已经觉得不妥。但……但卡诗姐姐之前已经教训过奴才不准在侧福晋面前多嘴,卡诗姐姐素来有威望,奴才又人微言轻,哪里敢阻拦呀!”
他一边说,一边就抬手抚着唇角上次留下的伤口,泪如雨下。
卡诗气得浑身颤抖,瞪着小柔子,上前一步就道:“小柔子!你在侧福晋面前这样扭捏作态,算是什么意思!”
李侧福晋抬起头,斜眼看了一眼卡诗,道:“你先出去。”
卡诗面色白了一瞬,回头不可置信地看了李侧福晋一眼:“侧福晋……”
李侧福晋不耐烦了:“让你先出去!”
卡诗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小柔子一眼,蹲了身子,猛地扭头向外去了。
小柔子将肩膀瑟缩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
李侧福晋一甩袖子,将他脑袋旁边挂着的一片草叶拂了下来,一字一字道:“不是你的错,你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咬牙起身,走到窗前,握住了旁边的一把小剪刀,对着窗前的一盆花草狠狠屠戮了一遍。
直到那剪刀缝纫上已经全是绿色的汁水,李侧福晋这才喘着气,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十分痛快。
她低头撑住桌案,咬牙道:“这一阵子,我已经忍着不去找四爷,可我只怕他忘了我!这才被卡诗说动了——送了那糕点去。”
小柔子一瘸一拐地爬起来,眼珠子哧溜转了转,低声鼓励道:“侧福晋这一步棋走的虽然不妥,但后面还有机会,侧福晋别着急。”
他上前就凑在李侧福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
丹桂飘香,月饼甜浓,很快,康熙三十四年的中秋节如约而至。
因为宁樱的身份只是个格格,宫里的中秋宴也不必赴——她倒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宫里和皇子府里不一样。
皇子府里,四阿哥就是天——她有了四阿哥的宠爱,就等于有了最大的倚仗和保护。
但紫禁城可不是!
福晋和侧福晋跟着四阿哥去了宫里中秋宴——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天,从大中午一直到了半夜时分还没回来。
然后第二天一早,四阿哥的一堆赏赐就让人送过来了,不少都是宫里带回来的,宁樱打开最上面几样首饰看了看,就见颜色样式,无一不是她喜欢的款型。
显然是四阿哥挑过了。
宁樱现在手头是越来越阔绰了,又想到正是过节,于是很大方地就全院上下都赏赐了。
正在人人喜气洋洋的时候呢,福晋那儿就来人了——说是请宁格格过去一趟。
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