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一家人就那样去了也叫人觉得唏嘘,何况这夫妻两个都是有手段有心胸的,只怕也是吃的乍然回来的亏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所以叫那些个恶人钻了空子。
如今有她提醒,两下筹谋必定不会在吃从前的亏。
只有大表哥立了起来,侯府的事情她才能彻底解决,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苏幼仪站起来迎了刘月娥。
刘月娥也不是第一次来清悠阁,只是今日忽然来访,见这院子里头里里外外的下人,行动举止严谨,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同侯府别处的气象截然不同,当时就高看了苏幼仪一眼,在看屋子里头各色陈设,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可见苏家确实有钱,并不是虚言。
苏幼仪笑着挽起了刘月娥的胳膊:“姐姐怎么来了?快请里头坐。”
过的一道屏风,往里头靠窗的榻上坐下,下头人在小几上上了茶水,苏幼仪微微摆手,里头的小丫头都退了下去,只余下孙妈妈和姚黄在里头侍候。
刘月娥在看苏幼仪,梳着堕马髻,穿着家常一件藕荷色的衫子,娴静的坐在蜜色的坐蓐上,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自然亲切中自有一股风骨和气度,见之忘俗。
刘月娥便深知自己没有来错,且她一贯直爽,一笑道:“我是有话就说的,妹妹说的那些个话都跟你哥哥都知道了,今日之所以着急过来,就是请妹妹赐教的。”
苏幼仪淡笑着请刘月娥喝茶:“姐姐这样爽快,我也不好藏着掖着,我同姐姐说这些话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自保,外祖母疼我,我也怜惜外祖母,家里有人想要夺了我的家产又要置我于死地,我自不能坐视不理,我愿意帮着哥哥和月姐姐在这家里立起来,往后只求你们能护我着我们孤儿寡母不被这恶人欺侮了。”
刘月娥一笑道:“妹妹的话我都明白,但何以见得我们就不觊觎妹妹的家业?”
苏幼仪理了理裙衫,大气一笑:“我本就想找个人同我们一起打理这份家业,只是不愿意找那些心术不正的罢了,共赢的事情,月姐姐如何会不答应?”
苏幼仪璀璨的眼眸乍然露出的光芒一时灼的刘月娥微微眯了眯眼,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光芒万丈叫人仰视,同平常的娇俏可爱全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
刘月娥朗声笑了起来:“好!可见妹妹也是个有心胸的人物,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我若还是推三阻四没有诚意,反倒小气了,不瞒妹妹说,我们当初之所以走,也是万般无奈,你表哥顾念家中亲情,不肯撕破脸皮,才有当日情景,妹妹说有心人只怕要害我们,我信妹妹,请教妹妹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苏幼仪请刘月娥品茶:“茶叶是新得的蒙顶茶,一年也得不了多少,一半送到了宫里,一半留下来只有当地的乡绅得一些,有幸我们也得了些,月姐姐尝尝可还可口?”
刘月娥不得不压下心中焦急品了一口道:“这种茶叶我到从来没有喝过,果然独特,只怕煎茶的法子同别的也不大相同吧。”
苏幼仪弯着唇角浅笑,一时间又是甜美可爱人畜无害的模样:“到也没什么特别的是,只是用的谷帘泉的水。”
刘月娥心下一惊:“怪到如此的清冽,原来用的天下第一泉的水,妹妹这里,果然精致!”说着转而道:“只是,跟咱们要做的事可有什么干系?”
苏幼仪浅笑,那清澈的眼却微微的幽深起来,荡起了点点的寒意,不徐不疾道:“等。”
“等?”
“月姐姐不是也说了么,大哥哥顾念家中亲情,不肯撕破脸皮,那便等着大哥哥打定主意那一日,事情自然就成了。”
苏幼仪说着,折了豆绿色观音瓶里一只火红的玫瑰花,又簪在了刘月娥乌黑的发髻里,浅浅道:“我只一句话,姐姐千万小心。”
刘月娥忍不住抬头去看,目光正好落在苏幼仪那璀璨的眼底,偏这眼格外的明亮清澈什么也看不到……
王夫人手里捻动着串珠,像是一尊悲悯的佛像,屋子里满满的紫檀香气,秦霜从外头进来,缓缓的跪在了王夫人脚下,低低道:“都安排好了,就是明日….”
王夫人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