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儒先向着苏幼仪和林若嬛道:“那孩子顽劣,有冲撞了两位姑娘的地方,千万海涵。”
长辈都这样说了,苏幼仪和林若嬛自然行礼称不敢,何况吃亏的本就是李探。
李成儒这才看向了李广荣,目光陡然冷淡起来:“他有不对,你教训两句就是,何必下死手?”
李广荣冷笑道:“死手?他是少胳膊了还是少腿了?”
李成儒呵斥的道:“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
李广荣看也不看李成儒,大步向前而去:“父亲?我何曾有过父亲?我母亲死的那一夜,我父亲也就死了!”
苏幼仪从来没有听见过李广荣这样冰冷毫无生气的语气,忍不住看向了林若嬛。
一个人要受了怎样的委屈和磨难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每个人都有他的艰辛不易,包括看上去开朗阳光的李广荣。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苏幼仪和林若嬛,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远处是起伏的草地,点缀着不知名的花朵,景致明媚又阳光。
林若嬛却觉得空荡荡的。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话,就回了彩棚里。
林若嬛刚一过去就被永安长公主身边的侍从接走了。
苏幼仪回去的时候叶永珍还坐在彩棚里,正在跟来访的罗丽华说话,高傲的罗丽华连正眼都没有给苏幼仪一眼,仿佛苏幼仪这样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她抬眼,又仿佛多看一眼,就是对她高贵身份的一种亵渎。
苏幼仪却并没有在意这些,笑着向叶永珍道:“姐姐好兴致,还叫人出去找我。”
叶永珍一顿,转眸笑起来,满眼的冷淡和尖刻:“看妹妹这样子,怕是没找见吧?”
罗丽华却想起芙蓉刚刚回来说的话:“我瞧着那为苏姑娘身边跟着的丫头身手实在了得!”
罗丽华终于淡淡的打量了苏幼仪一眼。
堕马髻上垂着的珍珠流苏,微微一晃流光溢彩,却没有那眼眸里的三千星光璀璨,梨花一般白皙细嫩的面庞呈现着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白净细腻,是一种干净纯粹的叫人心头发颤的美,一种叫男子想要捧在手里呵护的美。
她心头微微一刺,面上就越发冷了。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苏幼仪却自始至终对罗丽华置若罔闻,笑着答了叶永珍:“姐姐对我这样好,我一定会报答姐姐的!”
叶永珍神色一冷,这个苏幼仪,越发嚣张了,竟然敢跟她说这样的话!
可是转念想到她听到的母亲和嫂子的筹谋,知道叶家也好不了几日,转眸便又笑起来,笑盈盈的道:“我等着……”
李广荣进了齐睿的彩棚,进去的时候慕容建成正在吹嘘自己夫纲如何强硬,郑白忍着笑道:“那你前儿脸上的伤哪里来的?”
慕容建成脸不红心不跳的道:“什么伤,我怎么不记得?”
大家哄的笑了起来。
齐睿转眸看了李广荣一眼,神色一肃,站了起来道:“出了什么事?”
李广荣深吸了一口气道:“流民过来了!”
众人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