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兰知道明月的意思,但也知道当初哥哥带着嫂子离开京都去苦寒之地是为的什么,如今回来还不知道要起什么样的风浪,哪里能谈得上好?
何况这几年家里的事情都是王夫人和秦霜把持,这些人怎么会容得下她的哥嫂?
就像苏幼仪有一次说的那样“早做打算”。
可是怎么才算是早做打算?
叶慧兰想着,忽然眼前一亮,那一日苏幼仪说话,目光灼灼,分明意有所指,可恨她今日才明白她话中有话!
明日定要见见苏幼仪,跟她好好说说话!
秦霜跟着王夫人回了院子,丫头们都迎了出来,王夫人面色十分不好,下头人大气也不敢出,侍候着王夫人进去,王夫人叫下头人出去。
屋子里只点着一个大灯,王夫人和秦霜站的地方光线昏暗,一时间竟有些阴森。
秦霜抬头正要说话,王夫人抬手就给秦霜一巴掌:“蠢货!”
秦霜被打的眼冒金星,捂脸站在当地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夫人冷声道:“一个黄毛丫头你都对付不了,叫她把事情捅到了老太太跟前,你是怎么办的事?这都什么时候了,苏家的东西还拿不到?!”
秦霜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心情,还要上前回话:“太太别生气,是我做的不好,如今又有老太太从旁助着,苏幼仪反倒越发不能动了,我想着,到是外面的孤儿寡母好动一些,况且廖氏总在外头走动,做的也是外面的事情,反倒好下手,叫她知道京城地界不是那么容易立足,咱们在及时出现,三言两语的就能哄得她让出一部分钱财,既能让出一部分,往后就能让出来更多。”
王夫人听得终于舒了一口气,坐在了炕上的坐蓐上,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半响抬头看秦霜还站在那里,冷声道:“还不下去?!”
秦霜忙应了是,退了出去。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园子里的绿色越发浓重了,天气却还是有些凉,宋佩蓉躺在床上满耳朵都听到的是别人对她的嗤笑和议论。
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死了一般,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宋大奶奶身边的人叉腰站在地上,还在指着宋佩蓉骂:“大奶奶说了,叫姑娘好歹尊重一些,这种事情外头都传的天翻地覆了,叫咱们还做不做人?姑娘如今还要看病?家里哪里来的钱给姑娘看病?!姑娘好歹有些陈算,别再给家里添乱了!”
珠儿也不敢说话,缩手缩脚的站在边上,想要上一碗茶,只是盒子里一点茶叶沫子都没有了,叶家的人好些日子没送茶叶过来了。
这地方竟然一贫如洗,穷困的叫珠儿觉得可怕。
宋佩蓉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外头阴沉的天。
她这辈子难道就这样完了么?从此都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么?
她不甘心!她不答应!
宋佩蓉猛然坐了起来,满眼狠厉,她不信她将这事情扭转不过来!
说话的婆子被吓的一缩,猛然拔高了声音,宋佩蓉仿若没有听见,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没人帮她,也从不会有人关心她,她若现在死了,大抵就像一片叶子掉落在了地上,顷刻就会有千万人毫无顾忌的踩过去,将她化作泥土。
所以她不但不会死,还要活的比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