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淡笑道:“叶敬琦,永宁侯府二爷。”
钱珍儿一怔,这是苏幼仪的表哥?她想着又转头看了一眼,抿嘴道:“怎么前两天没见着叶二爷?我跟苏姑娘是旧识。”
叶敬琦垂眸一笑,瞧着这姑娘娇嫩的花朵一样的面容,眼底里那种清澈明媚实在少见,越发心痒难耐,只是他是个有耐心的,不急不躁,皱眉叹息道:“我们自小就不在一处,她跟我不相熟,又被人挑拨,便远着我,我为的这个事情,不知道多烦恼。”
钱珍儿看叶敬琦苦恼,到动了恻隐之心,一面走一面道:“苏幼仪是个清高的,从前我们还认识,这一次见着了她只知道讨好我母亲,也不跟我说话,你也别气她,我替你去说说就好了!”
叶敬琦立刻做出十分感激的样子:“要是妹妹真能帮着我,那我可真是感激不尽!”
钱珍儿在家中最小,自来大家不大重视她的言辞,难得有人这样感激,她到越发生出了亲近之心,况且叶敬琦也有耐心,并没有逾矩的举动,不远不近的站着,等下了台阶,指着不远处道:“齐大人在那里。”
钱珍儿连忙去看,见齐睿穿着一身劲装,越发显得蜂腰猿背,贵气天成,站在船边,跟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在交代什么,那一身气势叫人心生向往,她痴痴的看了一会,一转身却不见了叶敬琦,一愣道:“他到是个好人。”
丫头琉璃听得这话忙道:“姑娘快别说了,乘着没人看见,还是去苏大奶奶那里才是,若是叫太太知道了,我们可少不得一顿责罚!”
钱珍儿听得这话哼了一声道:“母亲心里眼里只有那个苏幼仪,哪里还会管我?”
又要往前去,斜地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到是力气大的出奇,一把抓着钱珍儿,三两下就带了上去,往另一边去。
钱珍儿抬头一看,见是苏幼仪,新仇旧恨一起上来,尖叫道:“苏幼仪,你想干什么?!”
苏幼仪实在懒得搭理钱珍儿,只是刚刚瞥见了叶敬琦的身影,怕叶敬琦那个人渣蛊惑钱珍儿,为的钱太太她也必须管,只能耐着性子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钱珍儿脖子一梗道:“要你管!”
苏幼仪深吸了一口气,见这边都是女眷,况且人少,不得不缓和了声音道:“我哥哥托付了齐大人照看我们一家子,我们这一路过来这来来往往的大船,多少达官贵人都要上来拜会,正好前两日,湖州的知府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半路上设的宴,要请了齐大人去,齐大人船也没下,但湖州知府还是往岸边跪了好一会,又叫人把东西送过来,还有一次,路过佳宁县主的封地,佳宁县主亲自带着女儿上来,你以为得了好脸色?我们瞧着那位贵女在地上摔了好大一跤,大夫都请了进去,你以为为的什么?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钱珍儿自然明白苏幼仪的意思,不过是说,齐睿那样的天之骄子,多少身份尊贵的人上赶着去巴结尚且被下了脸,何况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只是钱珍儿自认相貌出众,一贯认为自己注定不同于寻常女子,又因为跟苏幼仪别着苗头,只是冷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长的漂亮,自己没本事得齐大人的喜欢,就故意说这些给我听,就是怕我得了齐大人的青眼!”
她仰着一张娇俏美好的脸蛋,说出来的话将苏幼仪差点气的翻脸,忍了又忍道:“钱小三,你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讨厌?!”
钱珍儿到笑了起来:“叫你装,装的大度的样子,现下可露出了真面目来了!”
这孩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好赖话一句都听不明白?
苏幼仪转身向远处看,天光正好,远处层叠山峦看的分明,只是一路走来景致虽好,但两边流民众多,总有穷苦人家划船在下头乞讨,从前在家中不外出不觉得,如今出来,才知道这天下并不太平,世道也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