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嘿一笑道:“我也本来不喜欢看书的。”说着话身子往前倾了倾道:“二哥,不难受吧?”
齐睿捡了一本书,坐在了黑漆太师椅上翻开看,淡淡道:“不。”
光将他的面容雕刻的越发的棱角分明,更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气势和成熟稳重,李广荣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二哥被小六抓了一把,夜里发了烧,小六叫皇上拉出去打了板子,直接给打死了,二哥醒来一言不发,过来许久跟我说‘我是不是个怪物?要是有个人能抱抱我,我情愿现在就死了’,我那会还小,但是瞧见二哥那样子,我坐在旁边不知不觉的哭了好久,我从小就想,总有一个人,对二哥来说是不同的,即便所有人都要远离二哥,但总有一个是不一样,我一定会替二哥找到这个人!”
李广荣被晒的发黑发亮的面容昭示的是一种蓬勃积极的生命,这样健硕的身体里似乎总是蕴藏着无限的能量和动力,他清亮坚毅的眼在说起这些的时候满满的哀伤和心疼。
齐睿低低叹息了一声,合上书道:“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并不记得了。”
李广荣却仿佛没有听见,又陡然兴奋了起来:“现在我找见了!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二哥,真的有!”
齐睿一顿,垂眸看向了书,淡然道:“不过是些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今日王喆过来说起了湖州的事情,为的朝廷赋税沉重,不少农户弃田逃跑,官员又兼并田地,如今乡下十室九空,长此以往下去,这天下令人堪忧,你去叫了中荣过来,咱们商议拟个折子子出来,待得回京叫子恒看过,就递上去吧。”
一说起自己的事情,齐睿总是这个样子,李广荣又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道:“听说宁王在皇上跟前弹劾了你,这才是头等大事!”
齐睿冷笑了一声:“不必理会!”
苏幼仪因刚才那一下扭了脚,躺在床上哼唧着由着廖清雅心疼的上了药,又拉着廖清雅的手道:“好嫂子,我没事!”
廖清雅心疼,又不好说苏幼仪,安顿好苏幼仪躺下,出去指着站在外头等着的廖成贤道:“你好歹也不小了,怎么就带着两个姑娘去那些地方凑热闹,既带出去了,就照看好,又叫阿幼出了事,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廖成贤自责又羞愧:“姑姑教训的是,是侄儿思虑不周,叫姑姑担心了!”
廖清雅也不好多说,便又问:“又是齐大人出手救了阿幼。”
廖成贤点头。
廖清雅思索半响道:“既这样,我收拾两件东西出来,你一会同我过去道个谢,咱们不攀附人家,可是既然得了人家的恩惠,也不能不理不睬,这样又寒了好人的心。”
若是寻常人家遇上这样的事情,只怕上赶着带着姑娘去道谢攀附,偏偏苏家的人总有些躲着的意思,这到叫廖成贤肃然起敬了。
林若嬛听着转身指了指苏幼仪,苏幼仪抿嘴笑,向着林若嬛道:“好姐姐,你也回去歇着吧,我已经无碍了。”
林若嬛不是那种客套的人,真心实意待苏幼仪,见苏幼仪确实没有大事,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便也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