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注意到姒郁有哪里不对。
秦肃一甩衣袖显然是动了怒:“秦照照,瞧瞧你做的什么事,人提亲的队伍都找上门了你还拒了人家,真是胡闹!”
秦照照立马老老实实跪下来,知道这一桩逃不过,乖顺道:“照照知错了,愿意受罚。”
罚一顿没什么,今天她和姒郁的婚事若是成了那才是命都要没了,姒郁的身份不简单手段更是不简单,秦家根本逃不过灭门的结局。
除非完全避开。
端水侍奉的丫鬟齐齐一抖,暗道这次三姑娘是真惹了秦大人不快。
秦夫人在上首冷眼瞧着,知道不过是做个样子保全女儿家的名声,顺带给人一个交代。
啧,同样的事要是灵儿做了估摸着早就请家法了,也就这小贱蹄子有这样的待遇。
“今晚去祠堂罚跪,不许睡觉,后面三天都给我在院子闭门思过。”
果然,秦夫人掀起杯盖吹了口早已冷掉的茶水。
姒府。
姒郁半靠在榻上换了身衣服,左肩敞开露出一片莹白肌理,上边被层层白布包裹着还是往外渗血,他生得一副好样貌,低眉转目之间气质温润通透,配着肩上几点猩红有种奇异的艳丽感。
此刻刚沐浴完,整个人都有种和刚才君子端方截然不同的慵懒松散的沉郁气息。
“公子,这婚事……秦家不同意?”乔管事敏锐察觉到自家公子的不悦,这种情绪的外露已经很少出现在姒郁身上了,想来只有那小姑娘的事。
秦照照已经答应了,他下意识觉得婚事是秦家阻拦。
姒郁懒懒抬眼,手里抓着枚白玉棋子意味不明吐出个“嗯”字。
乔管事到底没忍住:“秦家真是大胆。”他一直跟在姒郁身边,知道他不喜人话多,便也只说了一句。
乔管事是知道姒郁在这件事上花了多大功夫的,事事亲力亲为从嫁衣上的图样到送出去的聘礼,哪一样不是单独拎出去就能让世人惊羡的东西。可这些都没能送出去更别提打开了。
富商这个身份娶世族女子虽说不易他也想着会有阻挠,但公子坚持也就罢了。按说这事十有八/九谈得妥,怎么会这样。
姒郁没搭话,低笑了一声。
他想起来白日里那小姑娘斩钉截铁的两个字目光又幽深了些,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了心窝,左胸口刚处理过的伤似乎也跟着在隐隐作痛。
早知道就换个主导权在自己手里的方式了,但三媒六娉八抬大轿的礼数别人有的他的阿照也该有。
半晌姒郁闭了眼睛,眉眼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