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则璧神色复杂的望着无逾,沉默不语。
良久,他闭了闭眼,缓和了下情绪,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带了一丝柔和,他望着无逾沉声道:“无逾,烈侯爷,早几年朕就已经安排人,蛰伏在萨尔科了,此人就埋伏在江川煜身边,这次思柔被劫走,应该会跟熬战关于一处。朕亲自去救,你在边疆听我指令,若我不幸阵亡萨尔科,你即刻出兵讨伐,将萨尔科夷为平地,随后拥护晾儿继位,继位的圣旨我已经留好了,在速发那里。”
烈远同无逾皆神色怔忪的望着言则璧,两个人被这番话震惊在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晾儿咽了口唾沫道:“你……你这太草率了,那有你这么做皇帝的?就算你早有安排,去做收尾工作,也应该是派大臣去,皇帝怎能亲身犯险?”
言则璧将晾儿搂到怀里,笑道:“这是在担心你老子?”
晾儿挣脱言则璧的怀抱,不自然道:“我只是实事求是,你这样真是太胡闹了。”
言则璧揉着晾儿的头道:“这么想问题是对的,以后你做了皇帝要记着,时时刻刻要护着自己的安全,别跟你爹学。”
晾儿瞪眼道:“你知道不该这么做,你还去?”
言则璧望着晾儿的脸,笑的很宠溺:“这是我欠你们的,之前爹没好好照顾你同思柔,是爹不对,爹亲自去将思柔接回来。若这遭能回来,爹一定把这些年欠你们的都补上。”
晾儿怔忪的站在原地,眼睛有些红,随后他转过头,不再看言则璧。
无逾蹙了蹙眉,终是开口道:“皇上,若你被伏怎么办?”
言则璧无所谓道:“若朕被伏,你们不必管朕,直接派兵讨伐萨尔科。”
无逾道:“胡闹,我同烈侯怎可能不顾你的生死?”
言则璧道:“朕一定要亲自接回自己的女儿,死了就死了,烈柔茵那头,老子不等了。沈无逾,这一轮老子输你了,若烈柔茵回来,她一定不会同我在一起了,就算出于愧疚与感恩,她也会选择你,你这六年的儿子没白养,这一遭,你赢了。”
无逾眼神微眯道:“荒唐,你此言何意?你以为我抚养晾儿,是为了逼柔儿同我在一起吗?若你是这样想的,那你就错了,我沈无逾绝不会趁人之危。”
言则璧瞥眼望着无逾,嗤笑道:“是吗?那这样说来,若是烈柔茵因为感恩想同你在一起,你也不会同意喽?这么有骨气的吗?”
无逾咬牙道:“我是喜欢柔儿,可我更希望她幸福,我希望她是出于真心想同我在一起,我们相守,必是两情相悦,我绝不会因为自己养了六年的晾儿,就用这个做道德绑架,企图用这个理由让柔儿嫁给我,我沈无逾绝不会做这种事。”
言则璧点头:“嗯,很好,希望你日后见了烈柔茵,也能记得自己今天说的这番话。”
“当然。”
话音落,我睁开了眼。
我躺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这个言则璧,搂草打兔子就算了,还提前设伏?给兔子做心理暗示?
他可真是缺德啊。
这个言则璧也太狗了,沈无逾是不是傻啊?言则璧这分明是两头堵的打法,他这话说的,不管我是不是出于愧疚同感恩想跟沈无逾在一起,沈无逾六年的孩子都已经替我养了,只要沈无逾这么想问题,那这个客观问题就马上变成主观事实了。
言则璧之所以会提出这个质问,是因为养孩子这件事,它已经发生了啊。
只要无逾接受这个前提假设,因为养孩子我才跟沈无逾在一起,那不管换那个角度来验证这件不靠谱的事,都变成了我同沈无逾在一起,是因为沈无逾给我养孩子?!
典型的哲学客带主替辩证法嘛,抛出一个事实,提出一个假设,用事实来验证假设,那不管假设成不成立,事实均在,假设立刻就变成了事实。
我目瞪口呆的回想着刚才那番话,这个狗狗的言则璧,没看出来,他思考问题这么具有哲学性!
无逾怎么能应他这么荒谬的逻辑吗?
应了他,岂不就变成,不管我是不是因为愧疚与感恩想委身无逾,我与沈无逾的感情,均有愧疚跟感恩在里头瞎掺和。
那有这么梳理问题的?沈无逾怎么能答应这种话,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沟里带吗?
怪不得无逾今日那么偏激,那么反常,自己给自己做心里暗示,把事情往坏处想,这还能有好?
我难受的捂住脸,这个无逾真是六年如一日的老实君子,傻白甜。
可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