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走进清风楼。
小二上前,客气地问道:“姑娘,您是来下注还是来喝茶?”
“我下注。”顾娇说。
老实说,顾娇的衣着打扮并不华贵,可每年到了这时候都有不少平民前来下注,下的还不少。
顾娇比起那些人,也就是脸上多了一块红斑。
小二见多识广,没失态,他热情地将顾娇领到下注的桌子前,问她:“您要下那位老爷?”
参加会试的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称呼一人举人老爷并不为过。
顾娇道:“我要下的人,你们榜单上没有。”
“您是要下哪个注?”小二笑着说。
顾娇道:“会元和状元。”
“哟,不是在这上头吗?您瞧!”小二指了指挂在大堂正中央的榜单,会元、状元下依次写着安郡王的名字,当然也写了几个别的考生的名字,可明显那几位考生是给安郡王做陪衬的,买的人寥寥无几不说,还全是托儿。
顾娇:“没有我要押注的考生。”
小二:“那……姑娘想押谁?”
顾娇:“国子监萧六郎。”
小二表示没听过。
萧六郎在国子监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毕竟新生直升率性堂的不多,今年一共才两个,一个是安郡王,一个便是萧六郎。且萧六郎在后续的考试中几乎次次稳居第一,还与郑司业发生冲突黑红了一把。
只不过,那些都是发生在国子监内部的事,出了国子监谁还认识他?
在京城不知多少名门贵族、簪缨世家,盛名在外的才子不在少数,未必如安郡王那般优秀,但也绝不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能比的。
“我就是要下他的注,没有我就去别家了。”顾娇说着,果真转身就走。
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啊,榜单上都没有,说明那人差呀!
小二可不会错过这笔买卖,他忙叫住顾娇,笑着说道:“姑娘您别走啊,我帮您把名字写上去!您要下多少呢?前十的最低注是……”
“会元,状元。”顾娇说。
小二懵了:“您、您都下那个人?”
“嗯。”顾娇认真点头。
小二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行、行吧!”
真不知哪儿来的小傻子,这种注摆明是会打水漂的。
小二道:“会元一两银子一注,状元五两银子一注,您要下多少?”
顾娇道:“都下。”
顾娇下了五注会元,一注状元,刚好十两,全是萧六郎的名字。
至此,萧六郎的名字总算是出现在了下注单上。
刘管事啧啧摇头。
十两银子,他的十两银子,就这么白白折腾掉了。
真不知少夫人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少爷能击败京城诸多才子成为第一,她哪怕是押个前十也好啊。
会元?状元?
真敢想!
刘管事跟上去,小声问顾娇道:“少夫人,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顾娇顿了顿,忽然望向对面的一面用半透明纱帘挡住的榜单道:“那又是什么榜?”
“那个……”刘管事蹙了蹙眉。
小二机灵地走上前,笑容满面道:“那是簪花榜!也可以下注的!”
“簪花榜又是什么?”顾娇问。
小二道:“簪花榜是姑娘们的榜单,是最后才揭晓的榜,会试中高中了贡士的考生们,会在四月参加陛下亲自主持的殿试,殿试中成绩优异者,会被陛下钦点为一甲进士,也就是咱们说的状元郎、榜眼郎、探花郎。这三位会簪花游街,他们的花是能送人的,现在大家伙儿就在下注,究竟谁能得到一甲进士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