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看着他的背影,莞尔道:“我是说,你昨晚替我上药的事。”
萧六郎的脊背一僵。
顾娇醒来就发现自己的伤口被人处理过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金疮药的味道,更别说背上还有一块遮盖伤口的布条。
能做得这么细致的绝不会是老太太。
萧六郎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她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他的脊背上,他不由想起了她光裸的背以及她身下压出的圆弧形状。
血气方刚的年纪看见这些东西真是要命。
萧六郎的喉头都干涩了一下,定定神,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什么。”
说罢,拿着空药碗,同手同脚地出去了!
望着他的仓皇而逃的背影,顾娇唔了一声,喃喃道:“看来,看见了不少呢。”
今日是薛凝香帮顾娇上的药。
门其实关上了,可萧六郎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仍感觉不大自在,索性抓了桶子去村口打水。
顾娇上药上到一半,有人叩响了大门。
“我去看。”薛凝香放下金疮药,走出顾娇的屋,给顾娇把屋门合上,又拉开了堂屋的大门,看向面前一身儒雅之气的中年男子道,“你是谁?”
黎院长笑了笑:“我是天香书院的院长,我姓黎,请问这是萧六郎的家吗?”
薛凝香一听是萧六郎念书的地方,忙客气地说道:“原来是院长啊,你找六郎吗?他去打水了!诶?你方才从村口过来,没碰见他吗?”
黎院长的马车停在村口,人却是走过来的,天色有些暗了他没太在意。
薛凝香就道:“你等等,我去找他!”
黎院长突然制止了薛凝香:“那个……请问娇娘在吗?”
薛凝香歪头:“嗯?”
顾娇将黎院长请进了堂屋,倒了一碗煮好的凉茶给他。
这几日小净空有些上火,顾娇于是从买来的山里采了些能下火的鱼腥草,煮水后给他喝。
黎院长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茶,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一大碗干了。
顾娇见他这么喜欢,又给他倒了一大碗。
盛情难却的黎院长:“……”
在一连干了三大碗后,顾娇摇晃着茶壶道:“嗯?没有了。”
差一点就喝吐的黎院长:谢天谢地,总算没有了!
顾娇客气地问道:“院长今日特地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去探望过家母多次,我还没好生答谢你。”黎院长说着,将手中的包袱递给顾娇,“后院的桃树结了果子,家母让我务必带一些给你。”
顾娇接过包袱:“多谢老夫人。”
黎院长温和地说道:“家母年事已高,有时连自己有几个儿子都不知道,却是一直记得你。”
“几个?”顾娇古怪地看着他。
“啊。”黎院长一时嘴快把家里的事儿说了出来,他讪讪一笑,“我上头还有四位兄长,我是家母的老来子。”
难怪黎院长不到四十,黎老夫人却已是耄耋之年。
“兄长们都在京城,已许多年没见了。”更多的,黎院长就没说了。
顾娇也没再问。
黎院长道:“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六郎的。”
顾娇:“相公他怎么了?”
黎院长:“他考了廪生的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但还有一件事不知你知不知情——他原本有机会成为小三元,是有人买通考官换掉他的试卷,害他第三场交了白卷。”
顾娇的眸光冷了下来。
这可是古代的高考,居然都有人作弊。
黎院长接着道:“重考一事事关重大,他没重考的原因我并不清楚,或许是他自己不愿意,也或许是有官府出面调停。”
他有学生在平城府的贡院任职,才打听到了一点消息,但也没打听到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