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只是礼貌的点点头,仿佛不大待见西门靖一样。武骢给西门靖倒了一碗酒,挪挪屁股腾出块地,说:“喝点,暖和暖和。”
“一肚子地瓜玉米正在打架呢,哪来的地方盛酒?”西门靖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哥俩慢慢喝,我去里屋眯一会,下午太累了。”
里屋炕没烧,有点凉,西门靖灵力护体也不在乎,和衣坐在了炕里面,斜倚着墙角闭目养神。外屋俩人小声聊天,西门靖原本不想听,可那声音依旧穿过墙壁灌入耳中。
“跟他混,能混出个啥?班长你......”
“都退伍多年了,还叫啥班长,你都营长咧,再过几年就是县团级干部嘞......”
“俺新兵哪会,你是俺班长,一辈子都是俺班长,别说这个小营长了,就是当了师长,你也是俺老班长!刚才老首长说咧,让俺问问你意思,他想特招你回来,先在他身边干两年,然后再安排。”
“你嘞?我来你干嘛去?”
“嘿嘿,俺,下去带新兵,在老头身边早就待烦咧。”
“卧槽,叫我来顶缸,你个犊子去快活,不干,滚,老子不干,我现在有吃有喝挺好。”
“老班长别傻咧,你跟着他,能混出个啥?回来吧,孬好不计,将来能有个安稳,说句不好听地,凭你那身手,去混社会都比跟着个少爷胚子强。”
嘭一声有人拍了一下桌子。
“他拿我当兄弟,我也拿他当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两年我自由惯了,也受不了管束了,你替我谢谢老领导,这事马尾巴栓豆腐——甭再提啦。”
西门靖不想再听,强行屏蔽了六识,抱元守一缓缓吐纳起灵气,补充一下今天的消耗。
片刻间进入了灵台清明的境界,不知为何,下午为周老头治病的情形又浮上了记忆。
那时候,西门靖陷入了一个巨大漩涡,当时情况万分危急,眼看他的记忆就要丧失在周老头的识海中。
陡然间一个更加巨大的漩涡,出现在西门靖的识海中。就像是上次给武骢疗伤时,遇到的那个漩涡一样,里面是无数的记忆残片,毫无逻辑也无关联,就那样杂乱无章的罗叠在一起,好似无数的照片,想要看清,却看不清。
这个漩涡霸道至极,几乎是一瞬间,就将西门靖识海中拷贝过来的周老头所有记忆全部抹除,紧接着西门靖的灵识被漩涡甩了出去。当他再次看清周围,只见周老头的灵体就在面前,十分衰弱的即将消散。
那时,西门靖感觉自己像是,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大教堂穹顶上画的那一副传世名作《创世纪》中的上帝一样,伸手指轻轻点在亚当的指尖上,赋予了他生命与智慧。
西门靖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轻轻点在周老头灵体上。一瞬间,刚刚抹杀掉的,那些记忆,重新又拷贝进了周老头灵体,仿佛是心肺复苏时电击一样,周老头一哆嗦,立刻恢复了神志。
这一番经历,西门靖感觉好似过了上千年,但实际上只是一瞬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