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把一被窝的热气都掀飞。
身边的周向云不耐烦地嘟嚷,“身上长虫子了?还让不让人睡了?明天人家还得赚钱去呢!”
李秋喜闻声消停了一阵,耐不住心烦,过了一会儿又翻腾起来。
周向云恨地拿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实。
李秋喜听着一屋子均匀的呼吸声,气的牙根痒痒,凭什么他们都能睡那么好,自己却一点睡意也无?
小棉袄适时的哭了起来,许是饿了,张桂珍给孩子喂完奶,钻出帐子,像是要帮小棉袄小便。
李秋喜跳下地,轻声道:“我来我来。”
张桂珍吓了一跳,“你还没睡?”
“睡不着。”李秋喜道:“反正我也睡不着,一会我抱着小棉袄睡,你好好睡吧。”
“你能行?”
“我咋不行?”
“好,你搂着她睡,当心她尿炕啊,你拿块垫布去。”
“好。”
“那我可睡了,明天还去挖渠赚钱呢!”
“睡吧睡吧!”
有了小棉袄李秋喜算是有了营生,小棉袄不睡她也不睡,借着月光逗着她玩,小棉袄睡了她还不睡,她就那么呆呆的盯着小棉袄看。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寂寞,这里不会有一个人真正懂她的树洞,她无处诉说。
这些天,连周向豪也很少跟她沟通,他忙着带人挖渠、放树、盖房,哪一处都少不得他,他到这处,那处的人跑来问四叔,他在那处,这处的人跑来找四叔。
每天除了吃饭,只有睡觉的时候能看见他,他跟二蛋一个屋里睡,可是每当她想找他说一说话时,他已经一个呼噜梦周公去了。
李秋喜想起了一句话,叫饱暖思淫玉,现在她体会了,在吃喝没有保证的情况下,人们为了那口食奔波,像驴像牛又像马,就是不像人,哪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如果她没记错,周向军和张桂珍两口俩都有一个多月没有钻小树林了。
安小静过来的挺是时候,她来李秋喜这里借把铁锹。
“你可算来了大管家!”李秋喜拉住她衣角不放。
“咋啦?”安小静问。
“我没咋,就是没人说个话,憋死了!”
“我看就是把你闲的,不行的话你也去挖渠呗!”
“我那天不是去了,挖没到一米深,把腰闪了,现在上厕所都费劲。”李秋喜诉苦道。
“你呀,真是娘娘的身子丫鬟的命!”
“我家四叔说了,让我在家好好养着,他一有空回来就帮我按摩,现在好多了。”
“得了,我不听你在这晒爱情了,我得去挖渠,好为我自己准备点嫁妆,咯咯。”
安小静说走就走,落了李秋喜一人无趣至极。
木门吱呀又开了,李秋喜不耐烦的挥挥手,“大管家,咋又回来了?”
“我不是管家。”周向豪笑道。
“呀,四叔,你咋回来了呢?”
“我听说沟头于家有一个老人家,原来学过中医,会推拿,我带你看看去,刚好今天是集,推好了腰,再带你赶个集。”
李秋喜高兴的跳起来,“呀,四叔,这个好,这个好!”
不想周向豪拉下脸,沉声道:“这个好,还是四叔好?”
李秋喜一愣,双脚一蹦,挂在他的身上,连连道:“四叔好四叔好,四叔宇宙无敌最最好!”
李秋喜不知道,这次约,可是周向豪蓄谋以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