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陆陆续续搬了一天,除了小棉袄,其余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累的不轻。
李秋喜请来隔壁王老二媳妇过来帮忙做饭,王老二媳妇阿揄她:“哟,这是心疼四叔了?”
“哪有,这一大家子人累的不轻,让他们吃我那手喂狗狗都不吃的饭菜,余心不忍啊!”李秋喜笑道。
“得了,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看以后周家老奶奶能饶得了你?正愁没法发落你呢,可好,你这把做饭‘好’手艺,派上用场了。”
李秋喜佯装生气道:“二嫂子你就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王老二媳妇咯咯一通大笑道:“我当然见得你好,我是提醒你啊,得好好练练手艺,赢得婆婆欢心嘛!”
“诶?”李秋喜摆摆手道:“二嫂子,你这观点我可不赞同,咱们差哪?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要头脑有头脑,就因为咱是个女的,咱就得点头哈腰,卖力讨婆婆的好?凭啥呢?”
“你这话听着是解气,可是咱们的民风不就是这样的?千百年了,到咱们这儿能改?”
“能改!”李秋喜笃定道:“必须改,既然我来了,咱们女人的地位就得提高。”
“哟,你来了......不过也好,我愿意相信你,我那仨丫头的幸福,就靠你了。”
说着话,搬家队伍的最后一车被周向豪开了回来。
王老二媳妇掸了掸前襟上的灰,道:“行,都回来了,那我走了,记得锅开了就把菜盛出来。”
李秋喜道了声谢,目送王老二媳妇回家去了。
李秋喜把一锅菜盛到三个盆里,一大锅白面馒头呼呼冒着热气。
桌子是一个长条大木桌,知青们在这儿的时候用的,二十几个人坐下一起吃,一点问题没有。
李秋喜按人头把碗筷儿均匀摆上桌,到门口迎周家人用午餐。
这一家倒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自顾自找到脸盆洗手洗脸,甚至有人呦喝李秋喜帮忙盛水,递毛巾,李秋喜先是愣了愣,想想以后都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咬咬牙,忍了。
周富贵和周刁氏,老二周向永老五周向军老八周向伟,还有周建,除了周刁氏一个老太太,其余清一水的老爷们,纷纷坐上了桌。
那一众女人们,各自端了碗极其自然地坐到里面炕沿上。
李秋喜看傻了眼,这边瞅了瞅一派坦然的周家家长和周家男人,又瞅了瞅那边一炕沿的低眉顺眼的女人们。
周向豪推门而入,低头洗手洗脸,这边周刁氏道:“四儿快来吃饭了。”
“嗯,别等我,你们先吃。”
周向伟闻言一把抓起一只白馒头,周刁氏拿筷子抽了一下周向伟的手背,斥道:“你四哥还没来了,你忙啥?”
李秋喜更傻了,难道他们没看见,她李秋喜也没到位吗?
周向豪擦洗完走过来,刚要坐下,却见李秋喜自顾站着,他转过桌子,拉着李秋喜坐在自己身边。
桌上和炕上的周家人无一不震惊。
“以后秋喜就坐桌上吃饭。”周向豪道。
李秋喜被周向豪按坐,自行又站了起来。
她回想起来,上次在周家吃饺子,所有女人都是站在地上吃的,炕上,除了男人只有她这个客人,和老家长周刁氏。
麻蛋,这都是啥规矩!
啪!
李秋喜把筷子拍在桌上。
“来来来!都给我停下!”她瞪着周富贵和周刁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