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给四个队长出了个方案,天宝山虽大,但不可滥用,依照风水先生的指示,划出分界,以后队里有钱了,再建上围墙,种松柏,但眼下,得呈阶梯式划分相等区域,以防争端以及风水干扰。
李秋喜把能想到的都说给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再根据实际情况主持规划,各家各户就开始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行动起来了。
风水先生就住在隔壁王老二家里特意为他隔出来的偏厦子,李秋喜这边好吃好喝供应着,风水先生给操持的也是很走心,大约过了一个月,坟地钉子户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风水先生没有耐性再等,也就收拾工具走人了。
这一个月下来,全体村民无一不带着对逝者无尽缅怀的情绪,更有甚者,提着红桃一般的眼睛,往田间去巡地,竟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李秋喜看得无比心酸,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是孤独寂寞冷,她竟然连一个可以哭哭的人都没有。
这一触景伤情,不免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知前世将她一手带大的大姨身体可好?是不是因为没了她的消息而悲痛欲绝?还有自己那副爸妈,是不是后悔以前对女儿的陪伴太少,现正在悔不当初?
那今世的呢,她的一家人在哪?卖了她以后的日子可转好?偶尔是否也会想起她这么一个人?
李秋喜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悲,活了两世,竟然一个亲人都没有,活着的,死的,都没有。
周向豪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一抽一抽的,他知道,她哭了。
“伤心了?”他走过来扶着她肩膀问道。
“没有,就是看到他们哭,我也......”李秋喜看着周向豪突然就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哭的是什么!呵呵!”
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这种哭和笑的转换场景最易使人心酸。
周向豪一把将她按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脑,轻声道:“别哭,有我呢,你有我。”
这一安慰不要紧,倒把她的情绪调动起来了,坏四叔,你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吗?竟然知道人家想什么!
李秋喜哭是哭了,但没声音,扎在他温厚的怀里,默默抽泣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呼噜响的又清晰又均匀。
周向豪笑了笑,轻轻的把她放在炕上,扯下自己的衣服帮她盖在身上。
他实在心疼她,一天到晚的为全镇子人操持,大大小小的事情,去了这件有那件,可惜他帮不上她,因为她太聪明,他根本跟不上她的思咱。
她脑子里有那么多稀奇古怪地想法,每个想法都让人惊讶不已,且全都是有利村民的好事,他除了佩服她,就是帮她跑个腿,动个嘴,那些事情要是让他想,挤破脑袋也是想不到。
“钱钱,盖房盖房啊......必须盖房,钱呢,钱呢......”躺在炕上的李秋喜发出如此梦呓,周向豪闻之一愣,继而心疼的笑了笑。
梦里还为村民的事操持,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轻轻的拍抚着她进入沉眠,脑袋里不断思考筹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