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半晌没反应,呼噜声此起彼伏倒是均匀,安小静坚持摇晃她,突然听她啊地一声尖叫,身子弹了起来,闭着眼睛,伸手插进蓬松着的乱发中间,嘴里边发出了一阵锣鼓点。
“嘭嘭嘭,嘭呛,嘭呛呛!”
安小静吓了一跳,扶着墙稳住身子,慢慢凑过来拍了拍着李秋喜道:“秋喜,秋喜,醒醒,睡毛楞了吧?”
李秋喜忽地睁开双眼,笑嘻嘻道:“大管家,咱扭秧歌,扭秧歌!”
“啥,扭秧歌?”安小静不明所以。
“对,扭秧歌,我做一梦,跟大伙扭秧歌呢,穿的那叫一个喜庆,扭的那叫一个热闹啊,咱来场真的,叫李队长过来,商量一下,东西南北岗四个大队,每队出一个秧歌队伍,平时串街扭扭,正月十六那天赛大秧歌,怎么样——诶,你们说说,怎么样嘛?”
安小静放下李秋喜道:“你这是睡蒙了吧?咋光说些梦话?”
“啊,不,我这不是醒了吗?”
“你睡了几天自己知道吗?”
“我睡了......几天?不是昨晚喝的酒吗?”
“还昨晚,那已经是前晚了!”
“哟,我睡了这么些天?呵呵,我偷懒了,呵呵!”
“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安小静下地去取粥,李秋喜不明所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却见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看向她的目光赶紧拐过去,一脸的不好意思。
“喂,我不就是睡了两天,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这个反应一个个的?”轮到李秋喜不明所以。
“没啥,秋喜,就是就是......”猴子支吾着想说又不敢说,拿眼皮瞭着安小静。
“你说,到底咋回事?”李秋喜逼问孙理。
“就是嘛,小静姐训斥大家伙,让大家心里不许喜欢你,说你是四叔的专属,让他们别痴心妄想!”猴子说这话的时候一口气没停,连标点符号都省了,待安小静端着粥过来制止,他已经说完且歇上一会了。
李秋喜听完非但一点气没有,反而拍着腿大笑起来:“我的大管家最懂我,她这话说的没错,我就是四叔的专属,四叔也是我的专属,谁也别喜欢姐,没结果的,哈哈哈!”
“秋喜,我们像喜欢同志那样喜欢你,这总可以吧?”有一个男知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当然当然!”李秋喜大方的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们本来就是同志,作为同志,我希望你们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也希望同志们祝福我跟四叔天长地久,好不好?”
“当然当然!”那个知青又道:“其实这种事,挑开了拿到明面说,倒是比较好,咱们凭良心说,哪个男的不喜欢秋喜?哪个女的不喜欢四叔,你说是不是,省会来的高知青?”
高小凤闻声羞怯的低下了头。
知青队伍活泛了,有人接应道:“就是,就是,但是,咱们同样得凭良心做事,不论是秋喜,还是四叔,他们都是设身处地为我们知青着想的人,咱们知青也好,百姓也好,得知恩图报,不能棒打鸳鸯不是?”
“那是,那是!”有人应道。
“不过,秋喜,话先给你说下,如果哪天四叔变心了,或者你对四叔变心了,别忘了,这里还有我们知青呢,我们可是你的首选!”又有人如此说道。
李秋喜摆了摆手道:“放心,不会有那天的,你们不会有机会的,哈哈哈!”
一场暗恋风波被李秋喜没心没肺的打开了天窗,亮话明说轻松化解,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结果,不过,这是个好的结果不是么?
李秋喜喝了安小静递过来的一碗粥,胃里有了底,心思又活泛起来。
“大伙,我刚刚那个提议,怎么样,你们说说?”
“哪个?”
“嗨,你们这记性,就是扭秧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