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在棚里,正指挥着知青们给花授粉,这些公花母花没有蝶儿蜂儿帮忙,无法传宗接代,只好用人来帮忙。
周向豪的鸡架早已经搭好,土炉子也已经烧好,温度已经控制的足够鸡宝宝适应,喂幼鸡的米糠已经碾好,再过上三两天,等小鸡破壳,就给它们换新家。
这会子,周向豪仍然顾不上在棚里帮忙,他刚刚分派一部分知青上山捡柴,一个灶一个炕的烧,柴禾不够经对不行。
二蛋替出了他,轻车熟路的带领着知青们往山上走,他自己带了一帮子人往河床边的草甸子进发。
割野草,做草席,是他的下一步计划。
棉被在冬天盖棚保温还可以,可是到了春天,天降雨水,棉被根本没法用,这时候最好用的就是草席,既能保温,又干的快,如果遇上小雨,顺着表层滑下来,浸不透。
周向云来大棚的时候,孙理吓的赶紧躲到了里面,让大个子田杰掩着他,别的知青心领神会,见着周向云自发的告诉她:“猴子没在这儿,上山捡柴了。”
有的故意制造事端,道:“没有,跟四叔割草去了。”
谁料周向云根本不理会这些,一脸急赤白赖的红,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
李秋喜站起来,看出她的异常,不由问道:“怎么了,有急事?”
“我四哥呢?”周向云抹了一把汗,四处撒目。
“河边割草去了。”李秋喜道。
周向云立即往外转身,李秋喜追在她身后:“发生啥事了,跟我说一样的。”
“你,你能有啥办法?”周向云不屑道:“我五嫂生孩子,你能替?”
李秋喜笑了:“你四哥能替?”
“得了,不跟你说那没用的。”李秋喜道:“你五嫂生了?男孩女孩?”
“不知道,生到一半生不出来了。”周向云焦急往外走,“得找我四哥想想办法。”
李秋喜一愣,尖叫道:“你四哥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找接生婆?”
周向云道:“找了,不行,接生婆吓死了,我娘要我找四哥......”
李秋喜瞟了一眼拴在马圈的马,这匹马是当初在隔壁王二嫂子娘家换来的,她知道这个年代的交通工具太烂,所以留下了,平时赶大集那么累,她都不舍得用,可是眼下有燃眉之急,它得派上用场了。
李秋喜解开马缰跨上马背,对地上的周向云喊:“你上来。”
周向云愣了神,望着高壮的大马不吱声。
“你上来,我顺路把你送回家,让你家里人老老实实等着,别瞎整,我去镇上把大夫给驼回来。”李秋喜说了梗概,周向云认同的点了点头,上了马。
李秋喜到了镇子上,这个时候生病的还真不少,天迟迟不下雪,病菌埋不上,老人孩子们容易发病。
见着李秋喜,镇医生在眼镜下眨巴眨巴眼,“你家人又咋了?”
李秋喜开门见山:“这次你还得跟我走一趟,有个孕妇生孩子,生到一半,出不来了。”
“我这里还有这么多病号——”
“叭!”一声,李秋喜把马鞭往桌上一甩,喝道:“头疼感冒的挺上一天半天能死人么?我家里那个孕妇弄不好就一尸两命!快跟我走!”
镇医生见识过李秋喜的威风,再者说,她口中的孕妇的确是天字一号大毛病,排队等看病的人也是相当理解,纷纷调头走了,他实在没有不出诊的道理。
“上马。”李秋喜只怕他恐高,在地上硬将镇医生推上马背,自己这才上了马。
“抱好急救箱!”李秋喜嘱咐他,身子往后靠了靠,帮镇医生一起夹紧了中间的大急救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