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的育苗大计马上展开,这项活计说起来挺隆重,做起来其实很简单。
大家在李秋喜的指导下,各自分工,挖出田地里二十公分以下的黑土,晒干搓细;将畜粪晒干搓细;土粪按比掺和,过筛,装入木盘。
这个年代没有化肥,李秋喜早就想到这个,所以那天从大集上回来时,她把空间里的清溪水也带了一壶回来,趁人不注意,她把水洒进专门为灌溉小苗存水的水缸内,以清溪水代替肥料,这是现有的最好办法。
湿了粪土,李秋喜特地选了手巧心细的女知青来播种,那些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在地下眼巴巴看着,打打下手。
周向豪和文凯的细致是出了名的,他们两个作为男知青的唯二代表,有幸在木盘上面操作。
孙理猴急地道:“秋喜,你好歹让我种上一颗,等出苗了,我就给它系上红绳,到时个我把我种出来的果实送给你,好不好?”
李秋喜笑道:“猴子,那你这是啥意思,就是过过手瘾啊?”
“不是,我就是想体验一下从春种到秋收整个过程,我要的是这个成就感,好吗?”
李秋喜倒也慷慨,拍拍手上的土,道:“最后一盘,全分给你们种好不好?重在掺和嘛,没有参与感的劳动是没有灵魂的。”
“好呀好呀!”
地下的知青队伍乐的直拍手叫好。
下种也是很简单的事,不过要掌握好深处行距株距,这些关键处跟种大田有所不同,李秋喜结合现代的种植技术和大姨在阳台上种蔬菜的经验,再结合当下的实地情况,和周向豪两人私下里为此事做过认真的讨论分析。
周向豪虽不擅言谈,但他沉稳,往往一语中的,所以李秋喜无论如何把讲解的工作交给他做,周向豪推辞不过,勉为其难的当了一回周讲师。
大家伙跟着周向豪的指点,很快掌握要领,做的得心应手,一天下来,一铺长炕铺满了育苗的木盘。
李秋喜又让大家帮忙,在一铺育苗的炕和知青们睡的大炕中间,挂上了塑料布隔开,为的是更好的给幼苗保暖。
孙猴子嘴欠,“秋喜,为啥要隔开,我觉得不只你说的那个原因,我想你是担心,他们这一炕大老爷们打嗝放屁,幼小的苗苗们哪里扛得住,一宿下来,不都得给熏死!”
孙猴子得到知青们一通好收拾,那小子被人扔在柴堆里,被上下其脚,这才咯咯笑着求饶。
孙猴子正是长个的年纪,觉多,但自从育苗之后,每天第一个来撞门的准是他,他一进门直奔育苗炕,眼珠子恨不得瞪的碗口大,每天来每天失望而归,嘴里念叨着,咋还没出苗呢,咋还没出苗呢。
他把睡梦中的知青念叨的心烦,一个个恨不得从暖和的被窝里拱出来把他扔到外面去,再给他嘴巴浇上水,冻上。
“呀,出苗了,出苗了!”终于有一天,知青们不再有把孙猴子扔出去封嘴的想法,每个人都无比亢奋的跳下地来,先是把他拎到一边,自己探进塑料布那一面去,寻找他们苦苦等待的希望。
其实李秋喜昨晚给苗屋放风时,就发现了一处土壤鼓突,她知道,这是要出苗了。
她本就没打算说出来,她想把这个惊喜留给大家,谁都行,让他们感受到希望出现的惊喜,她听见他们兴奋的声音,就高兴了。
这一天的知青们格外的兴奋,他们每个人在大棚里劳动的时间也格外起劲。
井打在屋子里面,知青们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在他们一桶一桶往外拎水灌溉田畦时,终于明白了李秋喜的良苦用心。
李秋喜在二蛋家院里的棚里面,三座棚里面打了三眼井,也着实使知青们佩服了李秋喜的先见之明。
小苗出了一棵,第二棵也就快了,果然,像眼瞅着似的,原先一盘盘的灰褐色的粪土被一片片嫩绿的小苗覆盖。
知青们的心情比茁壮成长的小苗还要雀跃,一个个围到李秋喜身边,“秋喜,小苗啥时候下地?”
李秋喜确定道:“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