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今天很是整齐,乌压压坐满了火炕,地上也站满了人,一个缺席的都没有。
周向豪开门见山,左右望了望炕头上坐着的父亲周富贵,以及母亲周刁氏,道:“我知道这两天大家心里都有疑问,不知我来来回回往西岗大队去干了什么。”
“对呀,四哥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呀,我可听说跟老旺二哥家的小八媳妇有关系呢!”快嘴的六妹周向云按捺不住首先开了口。
“没错。”周向豪正色道:“的确跟她有关系,我正在帮她拉砖盖房子。”
“啥?”周刁氏瞪大了三角眼,欠了欠身子,往窗台上磕了磕烟袋锅子,道:“四儿,你疯了吗,咋跟那个破货扯上的?”
“娘!”周向豪道:“耳听为虚,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不要因为谣言,对别人妄加揣测。”
他说的话文绉绉,坐下的大众几乎都听不懂,但是他们不难理解他的意思,他生气了,他不愿意有人用脏话骂西岗东头的女人。
他这个人,家里面人了解,任你狂轰乱炸,天翻地覆,他不说话,那就说明没事,你尽可以作下去,他不会碍你事。
可是一旦他眉心一皱,开了口,不用多说,只寥寥几句,那威严全都渗透在字里行间,作的,你就得赶紧停下来,呼吸声大的,你就得赶紧收缩一下。
当然没有人看到他拍桌子瞪眼,用肢体动作发怒的样子,那是因为,还没有触到他的底线,一般般情况下,他都能容忍,二般般情况下,一般般的情况,他都有能力震慑,使他发怒的事情,也不是他无能震慑,而是那人做的糟透了,他孰不可忍,却又不屑作为。
众人领会了他的语气,感受到了他濒临爆发的怒火,没有人敢出声,即便身为父母的周富贵夫妇也不敢,他们知道,当兵出身的四儿子,绝不会做没道理的事。
“爹,娘,我告诉你们一声,希望你们,对我的行为,不要心存疑惑。”会议几近结束,他提步要走,忽地又停下,来了个友情提示:“我不会短着家里人的吃喝,我的事,不要过问,任何人。”
对周家人来说,这个家庭会议召开与没召开没啥区别,他们到底没弄清楚,这个四儿子,四哥,四大伯哥,到底与那个臭名昭著的寡妇因何牵连到一起,结果会怎么样。
可是对于周向豪来说,这次会议的最终目的达到了,他已经向家里人讲述的足够通透,他真的不能再多说出别的什么来了。
一向平静的西岗大队东头空前热闹起来了,连带着半里地外的坟莹几乎都沾染了热呼气,人来人往都不再觉得这边阴森可怖。
李秋喜欢天喜地的侍弄着大家伙的饭,光吃米或豆粥是不可能的,她剩下的粮只那么一点,不够大家伙吃,周向豪把家里富余的包米糠带了些来,李秋喜把糖和豆掺和在一起煮熟,捣碎,再和一起多加些水煮成稀粥,就这,都不是家家能见得着的口粮。
男人们天不亮就来干活,一干干到天黑,十二个小时都不止,干的是挖地基、和泥、搬砖的累活,光靠中午和晚上两顿粥支撑着,没有人说累喊饿,可是李秋喜看着心疼。
第一个白天将就过去了,到了晚上,李秋喜趁人们入睡,她进了随身空间,提了一筐子鸡蛋出来,又连夜把米豆各类粮食装了些出来。
她救了王老二家的三丫头,怒怼拆房村民,许诺给村民分粮,使她的空间又丰盛不少,即便她近期不做好事,也够她吃上一年半载的了。
她把二蛋侍弄入睡,连夜推着周向豪放在门前的手推车,把粮食送到镇上粮站,一少部分换了旧粮,大部分卖掉换钱,然后又在集市上割了半扇猪肉,买了几棵白菜。
李秋喜的厨艺虽然属于十八线,但是周向豪现场指点下,做出来的东西,至不会发苦了。
常年没见到油水的老爷们儿们,见着一大盆白菜炖猪肉,突然鼻子发酸,一个个伸着筷子试探着,沾点汤放在嘴边,不敢下口吃。
李秋喜不明白他们此举,只喊道:“管饱啊,可劲吃,一人还有个一个鸡蛋。”说着话,她把鸡蛋发了下去,其实发完了,统共十二个人。
有一个男人不敢置信地问道:“老周家媳妇,当真?这鸡蛋也是给我们吃的?”
李秋喜愣了,他咋问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