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大力敲响周老旺家的破木门,掀起全镇人家一波狗吠。
在这个饥荒年代,狗叫的挺卖力,一点也不像被饿过了头的。
周老旺的六儿子抄着棍子出了来,没好气道:“谁呀大半夜的!”
“我,李秋喜!”李秋喜跳着脚扯开嗓子一喊。
门内的人给吓了一跳,而后只听周老六向里院喊:“爹,娘,李秋喜来了!”声音还有点发抖。
这一声惊动了周老旺一家,周老旺老婆小跑着先行出了来。
“你是李秋喜?”周老旺老婆想确定一下,举着煤油灯在李秋喜脸前晃了一下,定盯一看,把她自己吓的往后一个趔趄。
“你没死?”周老旺老婆子吃惊道。
“嗬!”李秋喜把头帘一掀,冷笑道:“我为啥要死呢?当我死了,我那一百斤粮就省给你们了?”
周老旺拄着破棍子赶了出来,道:“出去捡尸的人看见你和二蛋了,三天没回来,都当你们让狼给吃了。”
李秋喜笑道:“让你们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我现在来,就是要把我的粮拿走。”
周老旺老婆子往她身后探了探头,问道:“二蛋呢?”
李秋喜道:“尽管放心,都活的好好的。”
周老旺叹了口气,满语气都是失望,他向儿子挥了挥手道:“去吧,把那一百斤粮扛来给她!”
周老旺老婆子道:“他爹——”
周老旺瞪了老婆一眼,道:“不给咋着?她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哼!”转身回屋去了。
李秋喜翘脚道:“对了,我的房子搭好了没呢?我和二蛋都得回来住的,没地方可不行。”
周老旺老婆子一脸横肉抖了抖:“差不了你的。”
李秋喜笑道:“这就好。”说罢,接过周老六手里的粮袋,利落地扛上肩。
一百斤的份量压在身上,她才真正感觉到了累,一路走走歇歇的,到了镇子,天就快亮了。
她抹了一把汗,道:“可算亮了天啦!”
李秋喜把粮扛到粮站,因为她卖的急,人家把价压到九分钱,她咬了咬牙,认了。
等到杂货店开门,她买了两只筐和一只扁担,飞奔往县城的路去了。
路上寻了一处荒僻地方,李秋喜闪入林中,凝神进入空间。
粮食不能再往外带了,空间的粮都是新粮,在外面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她拿出那么多新粮来恐怕会吓死人。
她只能捉了十几只鸡,捡了几十只鸡蛋,还捞了一筐大鱼,往县城走去。
她再快点,能赶上县里的大集,她这些东西,必然相当好卖。
今生的李秋喜不会吆喝,她会害羞,但是前世的李秋喜会啊,她大学时做过兼职,在商场给人家卖衣服。
换了个地方而已,商品不同而已,吆喝是一样的:“走过的路过的,过来看一看啦,新鲜的鱼,大大的鸡蛋肥肥的鸡,给钱就卖给钱就卖啦!”
羽毛油的发亮的鸡,大大的不带一点斑点的鸡蛋,还有肥肥的鲜活的鱼,李秋喜的商品本来就是整个集上最靓的风景,又有她这一通吆喝加持,妥妥将集上男女老少的目光吸引了来。
更多的年轻男子将目光定格在她一掐能出水的小脸蛋儿上。
一位衣着考究的妇女挑中了三条鱼,李秋喜麻利地帮贵妇穿好草绳,收了钱,恭维话说了一大堆,好生将客送走。
受了第一桩买卖的鼓励,李秋喜吆喝的更加卖力,要不是鸡被惊的炸了筐,她也许还听不见那阵刺耳的自行车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