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荒州之上曾经和花闲一个时代的人才知道这张笑容背后所潜藏的恐怖杀伐有多么的难以想象,他虽然不曾见过,但是却听叶开提起过不止一次。
李休低着头,没有插话,他自然知道这位典狱司掌教口中提到的长安城那个男人便是自己的二叔。
大唐建国三百余年,自己的二叔也已经活了起码四百岁,这么说来二叔他和花闲严灵儿等人都是同一个时代的?
对于这些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他以前没有什么深入了解的兴趣,只是如今碰到的越来越多,心中难免升起了一抹好奇。
“你好像很怕我。”
花闲似乎很喜欢和苏子瑜说话,看到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地眯起了眼睛。
苏子瑜耸了耸肩,轻笑道:“谈不上怕,只是对于您这样的人来说这是该有的尊重。”
花闲觉得很有意思:“我这样的人?叶开与你说了什么?”
他虽然百年没有离开过这座山,却好像十分了解外面的事情。
叶开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如果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他是比子非早了十年的人。
花闲并不应该知道这个人。
苏子瑜想了想,说道:“小师叔说您是一个实力很强,也很值得尊敬的人,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加入典狱司。”
花闲想起了二十六年前在山脚下站了半年的那个半大小子,脸上的笑容不自禁的浓郁了一些,他叹了口气,似乎也觉得有些遗憾。
“叶开是个很不错的后辈,只是他更适合小玉山,典狱司的刑罚之道不适合他,我不愿见明珠蒙尘,所以当年固然心疼舍不得,却也始终忍着没有下山见他。”
听到这话,苏子瑜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他惊喜道:“晚辈一定会将这句话带给小师叔。”
苏子瑜是一个性子有些懒散也有些淡的人,他的脸上很少会直白的露出什么大喜大悲之色,眼下如此模样就证明典狱司掌教这简单的一句话对他来说很重要。
或者说是对叶开来说很重要。
他尊敬叶开,这就是同样事情。
花闲微微一笑,又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棋魔身上,有些惊讶,并不是惊讶他还没死,而是惊讶他做出了和从前完全相反的选择。
“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发生改变。”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个怕死的人忽然变得不怕死并且在这条路上走的越来越安稳,这的确是让人惊讶的事情。
棋魔冲着他躬了躬身子表示尊敬,回答道:“眼前独自一人,现在跟对了人,自然能做出对的选择。”
花闲点了点头,目光放到了李休的身上,轻声道:“想来你就是那个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