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已经出现了许多的裂痕,无数的花瓣绽放然后凋零,这一切就像是一个轮回,在始终不停地重复着。
直到桃山被斩碎,那把刀还在向前。
陈落的口中满是鲜血,身上出现了许多伤口,唯独不变的就是那握刀的手,不曾有过丝毫颤抖。
桃山被斩碎,三先生目光更冷,他并没有躲避,而是朝着那把刀迎了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凝视着这一幕,所有人都知晓,二人虽然只是刚刚交锋,却已经到了要分胜负的地步。
从浦的脸上毫无波澜,二先生的眼中同样没有任何惊慌,他们最了解三先生,也最相信三先生。
这些年来三先生始终在桃林数桃花,但他会最精通的却并不是漂浮在四周的这些花瓣,而是在数桃花的过程中所感受到的纯粹。
任何事情都很难和纯粹二字联系在一起,因为绝大多数的事情都和各种各样的其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先生的最纯粹是他的坚持,日复一日的坚持让他更早也更清楚的认清了自己,他所数的其实并不是桃花,而是自己。
他数了千千万万次自己,他将自己看的很透彻,从未过得透彻。
他修行的就是自己。
那把刀已经落在了眼前,一道光忽然从苍穹落下照在了三先生的身上,这道光很耀眼,比阳光还要耀眼,比太阳还要不能让人直视。
所有人都侧开了脸,直到许久之后光亮消失之后方才重新转过头来。
三先生仍旧站在那里,胸前有着一道刀痕,皮肉翻飞,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的严重。
但他却笑了起来。
因为他已经站在了陈落的面前,那只手贴在了陈落的身上。
原来所有的光亮并没有消失,而是被他握在了掌心当中,他的掌心贴着陈落的胸口。
一点光亮在掌心当中炸开。
陈落的身体倒飞出去数百里之外,化作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四周的人无不是面色大变,难以置信,震撼无比。
三先生咳嗽了几声,看着鲜血从口中吐向地面,他咧了咧嘴,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愧是陈落,的确很强,这一击固然能够让他失去战斗能力,但是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陈落输了,看着踉跄身子不停摇晃的三先生,场中十余位宗师竟是无人敢上前交手。
“陈落输了,但你的伤更重。”
苏声晚颤抖着身体,显然是在压抑着体内随时都会爆发的伤势。
三先生抬头看着他,说道:“早便说过,即便我的伤再严重,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苏声晚目光微冷,认真道:“我或许杀不掉你,但子非能。”
三先生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苏声晚抬手撑着头顶的画卷,在那副破裂的画卷当中再度出现了之前的景象。
那是一个小院子,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在院落中间有一个水缸,地面并不平整,水缸也是缺了一角,但它还是立在了那里,因为在水缸的下面垫着一把剑。
一把长了青苔,沾染着灰尘的剑。
那是子非留下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