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喝完鹿奶的小鹿被按在了地上,母鹿远远地跑出去了很远,回头望着,却不敢朝会走。
大自然就是如此,优胜劣汰,食肉者食食草者,食草者食草。
草生长在土壤上,食肉者死后孕育土壤。
世上大多事情都是如此,一个又一个的圆圈组成的生物链维持着世间的均衡和需要。
天上的事自然有天上的人处理,地面上事情还需要地面上的人去处理。
二先生侧目看着白玉汤和吕轻侯二人,开口问道:“在你们来这里之前,不知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吕轻侯问道:“什么事?”
二先生回答道:“陈落可以对付师尊,那么谁又能够对付我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吕轻侯和白玉汤自然不会是二先生的对手,有些问题能够得到答案,而有些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
所以吕轻侯没有说话。白玉汤抱着剑,同样没有开口。
二先生沉默了会儿,迈开脚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他走的很慢,并不快速,因为他想要好好地,仔细的感受一下脚下的这片生机勃勃,在满是皑皑的雪原上能够出现这样的场面是他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这样的巨大场面也是五境宗师无法做到的,从浦之所以能够做到是因为他借用了荒人一族的力量和信仰,这并不是随时都能够动用的,那是只有在绝境当中产生了一丝明悟之后才能够拥有的短暂力量。
就像是**当中破开乌色的阳光,温暖且稀少。
他这几年来在荒州行走了很多地方,感受过春夏秋冬,体验过四季更替,那是很美好的东西,让人难以形容,也难以忘却。
因为春天是春天,夏天是夏天,秋天就是秋天,冬天就是冬天。
四季分明之所以叫四季分明就是因为它四季分明。
那都是他从前在南雪原感受不到的东西。
如今脚下的感受足够真实,他甚至能够嗅到迎风而起的花草香气,听着遥远处传来的兽吼和鱼儿跃出水面再度砸落的巨大水生。
这或许并没有荒州之上所感受到的真实,但他此刻的心情却远远要比在荒州之上的时候要复杂和兴奋的多。
荒人谋划了很多年,理应得到更好的环境,荒人理应拥有更好的生活。
所以他虽然走得很慢,但是却走得足够坚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我们为了这一天等待了太长时间,付出了太多代价,我们的意志很坚定,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更改我们的意志,而如今你们既然要拦路,那就要准备好付出拦路的代价。”
“踏脚石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踩塌的粉碎。”
二先生抬头看着他们二人,轻声说道。
吕轻侯轻声道:“二先生又如何能够确定拦在你面前的究竟是一块踏脚石,还是一块跨不过去的山峰?”
脚下的风吹完了花草,他的脚步却忽然停了下来。
二先生抬头看向了吕轻侯和白玉汤的身后,在那里出现了一个人。
天地间出现了一支笔。
那人踩在水墨上,手持一幅画卷迎着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