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彦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开口道:“出了四九城便是陈留城,如果你要送萧泊如去三圣斋就一定会走陈留城,这件事不仅你我心知肚明,天下人更是清清楚楚。”
“三境与游野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壤,陈知墨远赴荒州,醉春风留在锁天塔内对外界丝毫不知,就算你走得出这四九城,往后又如何走得出去?”
他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在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萧泊如一定会死,而李休保不住他。
李休的境界太低,即便地位再高也没有用。
朝廷旁观,书院不插手,就连听雪楼都选择了沉默。
除非是梁小刀此刻带着北地大军赶过来,否则谁能救他?
但如此短的时间梁小刀赶不到北地,何况他还停留在锁天塔内不曾出来。
上天入地,李休此刻身旁竟无一人能够助他。
这问题不好回答,因为没有答案。
李休沉默了一瞬,说道:“总要试试才知道。”
“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一个必死之人,此事过后除了会背上一个自不量力的名头之外,你什么都得不到。”
陈彦彦目光有些阴沉,冷声道。
这也是实话。
“书院做错了事会承认,你做错了却要硬扛着,扛得住吗?”
他俯视着李休,质问道。
这件事太危险,即便是所有人都有着默契不敢杀李休,但总会有别有用心之人藏在暗中暗下杀手,就如同那陶开一般。
此刻停下已经足以表达心意,再往下走就是不值得。
扛不住,即便是只知道捧着茶前录当故事看的市井刁民都能够判断的出来,他扛不住。
“总要试试。”
李休想了想,回答道。
这是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
“愚昧。”
陈彦彦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满江红并没有随他一同离去,说到底他们之间其实并不熟络,他自己也只是一个独行侠罢了。
“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输的最憋屈的一次。”
他看着李休认真道:“所以不要让我以后没有找回来的机会。”
话音落下他便跟着转身离去,
李休侧目看着他,没有说话。
太阳逐渐从天边落下,仅剩的余晖彻底消失在了四九城里,今夜的烟花依旧璀璨且耀眼,一条街上发生的事在如何庞大也无法影响到整座城池。
街道上的尸山血海已经被清理干净,如果是一个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老百姓从上面路过除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之外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