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看的分明,管家明明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此刻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要充当人证?
即便是心思深沉如江满泉在这一刻也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你是何人?”
宋大仁坐在上方俯视着他,朗声问道。
“小人名叫成虎,乃是户部尚书江满泉江大人府中的管家,总理府内诸多事宜。”
成虎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深深地,不敢再抬头。
宋大仁点了点头然后道:“成虎,本官问你,你身为江府管家,为何却要指控自家老爷?此举却是于礼不和。”
这话一出,那管家将头埋得更低了,说话都是带上了哭腔:“大人容禀,小人虽是江府管家,但也是大唐之人,国家大义在前,小人又怎敢因为一己私利而避而不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神情一凛。
宋大仁摆了摆手,道:“你无需紧张,只需将你知晓的一切说出来即可,若是所言非虚,本官也不会难为你。”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位江府管家,山岳般的压力压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虽是在冬日脸上却有如雨般的冷汗不停往下流淌。
他深埋着脑袋不敢抬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今日清晨天降初雪,府内下人人手不足,我便让护卫们也跟着一起动手,想着早些清理了,这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于是小人便去开门,就见到应将军冒着风雪走了进来。”
“进门之后老爷便让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然后命我送上吃食,接着小人就退了出去,只是并未走远就在门口站着。”
“因此老爷与应将军之间的谈话就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在商量如何对付世子李休,说过段时间开启锁天塔是一个机会,可以借此下手。”
说到这里成虎对着堂上不停扣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声音实在太小,而且当时小人太过紧张并未记得全部,只听到这些,望几位大人见谅。”
听到这些话,百官们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江满泉脸上却是漆黑一片。
能够成为当朝一品府内管家的人自然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可就是此刻这个本该最值得相信的人竟然反咬一口。
宋大仁点了点头,看向了江满泉与应子安二人,厉声喝道:“事已至此,你二人可还要狡辩?”
江满泉尚未开口便听到应子安直接说道:“大人不觉得这些话漏洞百出吗?他一个小小的承意修士,若是站在门口偷听,大人认为我这个左卫率将军会发现不了吗?”
他的嘴角带着讥讽,不屑一顾道。
百官们再次愕然,心想这话的确很有道理,一个承意修士想要瞒过游野修士的窥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这应子安为何要替江满泉辩解,反正自己要死,拉上一个一品大员垫背岂不美哉?
除非他是想让江满泉撇清关系。
如此想着,百官们的心中再次起了嘀咕。
休说他们,就是江满泉自己都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时一直在旁倾听的袁文昭再次开口了。
“这成虎本是江府管家,此刻却反咬一口,足见其是一个卖主求荣背信弃义的小人,既然是卑鄙小人说的话又怎能相信?何况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算不得证据。”
这老家伙还真是难对付。
李休看着座位上的袁文昭,双眼微微眯起,第一次正视起了这个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