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点了点头。
“是百里奇?”
国师又点了点头。
李弦冷哼一声:“还真是不把孤放在眼里。”
话音落下他又笑了起来。
“殿下笑什么?”
“杨不定在草黄纸上排名十九,游野修士当中能够稳胜他的人不多,但百里奇排在第十位,哪怕只是第十位也是前十,前十都很了不起。”
“殿下好像很有信心。”
夜风从破碎的窗子吹进来,吹灭了窗边的红烛,吹动了国师大人宽松的袍子。
“第十终究只是第十,醉春风可是第四,区区一个百里奇,我自然不担心。”
“半月前,醉春风向西去了。”
国师突然道。
李弦一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敢相信。
“徐盈秀被人追杀,他想来去了那里。”
这是天空与深渊。
也是夏与冬的落差。
国师将视线探出窗外,目光比这星空还要深邃。
“殿下不用担心,有人会拦住百里奇,草圣的医天下也能送到小南桥。”
陈落远在天边,王知唯更不可能,苏声晚不知去了哪里,草黄纸上排在百里奇前面的都不在长安。
既如此还有谁能拦的下他?
李弦一沉默了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眸子变得很亮,然后笑了起来。
“是他?”
国师点了点头。
“是他。”
......
每一个势力都会有善恶好坏,就像人站在阳光下总会有阴阳两面。
当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看起来有些矮胖的男子走出了城门,踩在绿草上,顺着官道慢慢走着。
这就是百里奇。
其貌不扬四个字可以很好地形容他。
他长得并不丑,脸上肉嘟嘟的,看上去甚至还有些可爱。
每个人都有一些小癖好,比如李休的洁癖和懒。
醉春风的嗜酒如命。
而百里奇的爱好就是穿黑衣,然后混在茶楼里听说书人讲着草黄纸上那些传奇人物的故事,每当提到他的时候他都会眯着眼睛暗自陶醉,然后偷偷摸摸的从怀里拿出两文钱做个打赏。
李安之昨天夜里没有回军营,也没有回王府,而是在城头站了一夜。
一眼没眨。
直到此刻阳光破晓而出,百里奇走出了城门。
橙黄色映在他的盔甲上,平添三分威武。
他居高临下看着百里奇的背影,一只手放到了腰间的刀把上,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缝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百里奇的身影越来越远。
李安之向着城下走去。
他迈出一步,然后身子又停了下来,因为此时此刻城门之内再次走出了一个人。
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一身白衣,走起路来懒洋洋的。
这少年向着太阳伸出了一个懒腰,像是要将天地撑开,哈欠连天。
李安之搭在刀把上的手掌渐渐松开,他认出了这人。
这是陈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