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时有所猜测,一时又觉得不太可能,显得无比的纠结。
“那……贺大人的家人呢?”于嬷嬷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偶尔听贺大人提起过一句,他的家人早就过世了。”季卿说完,有些诧异地看向于嬷嬷,“嬷嬷,你怎么对贺大人如此感兴趣?”
于嬷嬷怔了怔,连忙摇头:“老奴也是想着姑娘这十年多亏了贺大人照应,所以才多打听了几句。”
季卿便也没往心里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于嬷嬷见季卿面现疲色,连忙唤了丫鬟们进来服侍梳洗,待季卿房里熄了灯,她这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正房。
这一晚,于嬷嬷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安伯原本睡意正浓,被于嬷嬷这样一通折腾,睡意尽去,也跟着变得清醒起来。
“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两日不是还为着姑娘搬过来了而高兴吗,怎么这就心事重重的了?”安伯问道。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倒不如说说话。
于嬷嬷已经一个人在心里琢磨了许久了,本来就想找个人好好说说,这会儿听安伯主动问起了,便再也忍不住了。
“老头子,你还记得吗,老太爷当初替咱们姑娘定了一门亲事……”于嬷嬷道。
安伯还真记得。
那时候姑娘才刚刚出生,老太爷的至交好友因身子不好决定告老还乡,趁着来参加姑娘的洗三礼时与老太爷辞别。
老太爷与那位至交有着几十年的交情,对于对方的人品以及家风都极为认可,不想断了这交情,便提出给两家的小辈定亲。
正好,那家有个只比姑娘大几岁的孙子,这亲事便也就这样定下来了,老太爷和那位至交还交换了信物。
提起这个,安伯就忍不住叹息一声:“老太爷是真的觉着这是一门好亲,对方家风清正,没京中高门后宅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独子当时虽还未高中,但也是有能力有才学之人,定不会是池中之物,等到咱们姑娘长到可以嫁人的年纪时,那家的儿子说不定已经凭着自己重回京城了,姑娘当然也不用远嫁他乡……”
哪里能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安伯还记得,当初他还见过与姑娘定亲的那位小公子一面呢。
想到这里,安伯道:“老婆子,这都是过去多少年的事了,季家与那家也都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那家的小子还在不在都不一定,姑娘既然不知道这件事,你可别多嘴把这件事捅到姑娘那里去,也只能让姑娘徒增伤感而已……”
于嬷嬷不悦道:“你能想到的事,我难道还能想不到吗?这事儿我也瞒得死死的呢,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定过亲!”
安伯也放下心来。
于嬷嬷对季卿有多维护,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于嬷嬷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老头子,我记得……当初那家人,就是姓贺吧?收留了姑娘十年的那位贺大人,你说会不会……”
话未说完,但已经足够让安伯明白她的意思了。
安伯怔了一会儿,随即摇头:“哪有那么巧的事,当初贺家举家归乡,没过几年贺老太爷就病逝了,咱们老太爷为此还暗自神伤了许久,后来又过了几年,听说贺家老爷和夫人也都先后撒手而去,就留下贺家小公子一人……”
贺家虽然不在京城了,但因为老太爷与贺老太爷的交情,再加上两家是正经定了亲的姻亲,时时也是通着信的。
贺家的老爷和夫人去世之后,季家大老爷,也就是季卿的父亲季正还曾派了人去贺家,想要将孤身一人的贺家小公子接入京城来,却被贺家小公子拒绝了。
最后,派去接人的人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