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并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这次,明知拨通的机率微乎其微,他还是拨出了这通星电。
在漫长的等待连接音中,仿佛是有根弦在顾言心脏不停做着拉锯。
执着通讯器的手指关节呈现着之前被罪锁桎梏的血痕,指间本该松拢开,却仍在用力。
两分钟后,通讯器自动挂断了。
顾言又再拨打了一遍。
这一次,在半分钟后,通讯器显示接通。
紧绷的那根弦好像松开了一点。
顾言听到星电那边传来的山林悉索声,和他这边的环境声音不太像。
以及……微弱而克制的呼吸声。
很轻地,断断续续地。
好像被什么拉拽着,痛苦不堪。
短暂的几秒钟里,听筒位置好像被手指按压了好几次,以至于不太能够听得清楚。
但他能确定,那是秦柠的呼吸声。
顾言一边打开光屏找出附近的所有山区,一边开口问:“在哪里?”
秦柠好像连通讯器都握不住了,通讯器掉落了好几次,传来沙沙的嘈杂轻响。
“顾言?”
秦柠的声音状态听上去有些痛苦,好像只是仅仅发出这两个字来,嗓子眼就已经嘶哑到快受不了了。
顾言说:“嗯。”
他把划分出来的山区发送给搜查队,让他们分头找人,同时对秦柠说:“背包里找一下有没有定位仪。”
“没……”
顾言又说:“把周围环境描述一遍,我去找你。”
“我在……”
星电忽然被挂断了。
顾言以为是山区信号不好,于是再打过去,这回对方直接显示关机。
顾言冷着脸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而接下来除了冰冷机械的关机提示音,并没有任何回应给到他。
十分钟后,顾言暂时放弃拨打,将和秦柠刚刚的通话录音截取了一小段秦柠周遭的山林杂音捕捉,将其发到搜查队小组的信息网,让其找到和这段录音捕捉同一频率的山区。
不出半个小时,搜查队将频率高度相似的北方向山区位置定位发送给了顾言。
顾言收到定位,立即赶往北方向。
……
另一边,北方向的半山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