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震轩的胡子眉毛都快扭到一边去了,薄薄的两片嘴唇抖了半天,硬是抖不出半个字来。
徐若萍吓得手脚冰凉,一腔踌躇满志瞬间给冻成冰坨子,一时呆住了。
聂震轩的眼角跳了几下,最后终于上蹿下跳的嚷了起来:“老天!我大半辈子的心血啊!妹子,你知道要在启封山建一座茅屋有多难吗?你知道每一根木头上面稍微漏出来没有画符的地方都会被魅虫蛀掉吗?你知道??????”
徐若萍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这些,但于事无补啊,只好垂头丧气地戳在一旁:“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聂震轩悲悲戚戚地抹了一把老泪:“好在只是开了一个豁口,补救还来的及!”
话未完,“隆隆”两声,茅屋一侧的符咒消散,坚如磐石的茅屋登时成了豆腐渣,轰然倒塌。
聂震轩:“??????”
他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把某人糊上天际。
肉疼啊,花几百年时间好不容易才种植起来的树木,这会又变没啦!
聂震轩捂着胸口,牙疼似的刨了自家院子里头那几棵大树。
没办法,整个山头除了几棵自己用法力浇灌的树木能茁壮成长外,就只剩下那些只会吸人精魄的魂灵树。
他气鼓鼓地把一根根手臂粗的树干削成一片片薄薄的木板,斜眼瞥见黛月像根木头一样,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更加搓火,大声喝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徐若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我能帮什么忙啊?”
聂震轩十分不耐烦:“画符啊,驱虫防腐的符咒,赶紧的,没有房子遮挡,等到晚间时分,这里是整个启封山毒瘴闹得最猛的地方,以你的修为,哼哼,不死也得剥掉一层皮!”
事实上,他让徐若萍打下手的这个决定,真是大错特错。
画符虽然是修士们入门的基本功,可是对于徐若萍而言??????
一个小时后,当徐若萍满头大汗地把所有薄薄的木板都画完了一圈,聂震轩准备钉上去的时候,然后泫然欲泣地发现,木板上刻满了一圈又一圈的符咒,居然没有一张刻画成功的。
断断续续,不是从中间切断,就是多笔少划。
聂震轩:“??????”
他一阵气血上涌,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整个启封山就只得这么几棵小树苗了,全部报废。
谁知徐若萍就跟不会看人脸色似的,局促地站在一旁,木讷地看着他,好像在告诉他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算是芝麻绿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