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残砖满地,远处一条大马路时不时有经过的小车打着远光灯闪过。
徐若萍踩着恨天高,低头望了望胡一辉的双脚,歉意地问:“那个,疼不疼?”
胡一辉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关怀自己的信号,心中一暖:“不碍事!”
“切,别给我涂bb霜进棺材——死要面子了,我的鞋跟有多尖,我自己清楚,”徐若萍半蹲下身去,捋起他的裤脚,“把鞋子脱了给我看看吧!”
前世的黛月,跟胡一辉认识的时候,十几岁的光景,五官虽然精致,身材却是十足的太平公主,如今的徐若萍,已经长到二十有五,第二性征完全发育,该长肉的地方一点也没有拉下,她这么一矮身,本来就穿抹胸的上半身,那道天堑鸿沟便展露无遗。
胡一辉不经意间瞄了一眼,一颗心“扑通扑通”玩起了蹦极,脸上红霞一片,马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闭起眼睛默默地念起清静经。
徐若萍见他僵尸一样傻站着不动,努力地闭着眼睛不说话,样子看起来似乎很痛苦,忙关切地问:“怎么了,很疼吗?”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犹记得四百多年以前,跟某人从栖仙国皇宫钻地道逃出去时,胡一辉身上带着伤,那人也是用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神情,同样关切地相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而又清新的味道。
胡一辉突然伸手,重重地把徐若萍揽在怀里,他呼吸急促,时轻时重,鼻子蹭过她的秀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
徐若萍的大脑轰地一下,短暂断线片刻,要换在从前,胡一辉这样突然地把她揽在怀里,她第一个反应肯定是一个膝盖狠狠顶在对方小腹上。
可是现在,她没有。
从地心到地表,从前世到现世,她和胡一辉历经了太多的坎坷。
胡一辉的心思,她不是不懂,一开始,她装作不懂,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待之;再到后来,她开始计较,计较从前在大学校园里围在他身边的女生,计较前世的他围着的黛月。
她一直努力说服自己,一直逃避,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也一点一点地陷了进去。
她的头伏在对方的胸膛上,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古龙香水的味道,终于,她缓缓地抬起双手,抱住对方。
胡一辉浑身一震,扒开了她的脸,炽热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一低头,双唇便严丝合缝地吻了下去。
胡一辉的吻很不专业,几近是粗暴的撕咬。
徐若萍轻轻“嗯”了一声推开他:“有没有搞错,哪有像你这样亲人的,疼死了,胡一辉同学,你别告诉我,你就从来没有吻过女生哦?”
胡一辉张张嘴,有种想钻进地缝的冲动。
几百年来,倒贴到他身上的女人无数,可他每每拿她们跟她不自觉地一对比,就徒然地索然无味。
有时候也会遇上那么几个眉眼相似的,稍微深入接触一下,就更觉得某人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企及,所以一直,就只有一个人孤单地过。
接吻,只有梦中的时候和某人实习过。
徐若萍望着对方一张憋得通红的脸,闷笑一声,抽出双手轻轻地捧着他的脸,一瞬间,她的亲吻就迎了上去。
胡一辉愣了两秒,天赋惊人地一学便会。
更深露重,雾气打湿了二人的衣衫鬓发,深陷热吻当中的某两人浑然不觉。
不远处,一只七彩斑斓的小蝴蝶翩翩而舞,不疾不徐地绕着二人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