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刮到时,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蛋,有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躲闪已然不及,亏得胡一辉对敌经验丰富,立马双足一点,凌空来了个优美的劈叉,一道闪电险而又险地擦着他的裤裆而过,嘶一下削进游廊的青石板上,把一块三寸厚的青石板砍开一道三尺来长的地缝,随即消散。
黛月扭头望过去,正好撞见胡一辉弹跳着扑灭身上被雷电引燃的火花,心道:坏了,这下又闯祸了。
忙快步上前,神色慌张地问:“一辉兄,不好意思,没有想到来人是你!怎么样,没事吧?”
胡一辉懊恼地想:大姐,鸟毛都差点烧糊了啊,能没事吗?
一阵钝痛传来,低头瞥见跨下一个黒糊糊的破洞,连忙双腿一夹,摆摆手,肉虽疼,脸上却仍旧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道:“没事!”
黛月好生心虚,以自己特有的敏感,她其实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关切地问:“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这话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伤的地方着实尴尬,胡一辉怕唐突了佳人,不便明说,只好一边两指并刀,随手剪了块芭蕉叶安在破洞上,以汽作线缝了上去,一边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衣服,道:“真没什么,闪电烧了点衣服的边角而已。”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显得相当自然,旁人看来就像是他随意而为一样。
黛月果然没有继续纠结下去,轻轻松松地解释道:“刚才一时走神,出手时也没有多想,请多包涵。”
其实是她潜意识里察觉到的危险,也不知怎地,老是觉得虚空中有双怨毒的眼睛在时时刻刻注视着自己。
胡一辉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苦笑,随后立马又换上了一个若无其事的表情,心想:她怀抱秘技,却像学步的小儿怀揣利刃,不但不懂得加以利用,而且经常走岔,如何是好?兴许这次打的是我,万一下次真遇到危险,她自己打自己身上,岂不是???????
胡一辉不敢脑补后面的内容,他担心得非常有道理,黛月已经早就吃过自己的一记霹雳神掌。
嘴上却说:“不妨事,刚刚学会了‘天极雷法’还没有达到融会贯通、随心所欲的地步,途中出现纰漏在所难免!”
得到莫大的安慰,黛月心里面的七上八下终于勉强落了地,二人继续有说有笑,轻松愉快地迈入厢房去用早膳。
不远处,一只蝴蝶翩翩起舞,不疾不徐地跟在了他们俩身后。
另一个幽深阴暗的窗户边上,立着一位身穿鹅黄色轻纱,头戴一只金丝绣的绒球,身形纤巧的小姑娘,两颊融融,霞映澄塘,本是一个出挑的小美人儿,此刻双眸却流露出一种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似的嫉恨,对着打在雪白墙壁上的晶石镜的展影,磨牙道:“这狐狸精真是越发胆大包天,竟然敢打在表哥那里,姨娘,让我今晚上就好好收拾她一顿!”
一位身姿曼妙的长发女郎垂下眉眼,似笑非笑地负手而立在一个更加幽暗的角落里。
她身上分明只穿了件简单素雅的修身大襟袍,整个人往那一站,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好像俨然是冕袍在身、弹指间号令天下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