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苍双眸泛红,摆一摆手,咬牙道:“我离苍历战无数,在本君的字典里头,根本就没有‘逃命’二字!”
朗蛟::“陛下,恕属下犯死进谏。所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恁您多大的本事,也不能天下无敌。大丈夫能屈能伸,当真遇上了危难,不能徒逞血气之勇,须得忍一时之气,这叫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却不是胆小怕死。再说,晓月姑娘还在道丹房里,几个月了,陛下难道??????”
他受伤甚重,说话时已经是气若游丝,后面的话干脆闭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陛下的脸。
果然,后半句话仿佛当头棒喝,离苍一怔,整个人晃了晃,旋即眼角溢泪,沉痛道:“好!”
连退数步,左手从怀里摸出一支半寸来长的杏黄旗,往空中一抛,喝道:“筑。”
此旗名唤五色五令旗,旗柄乃上古濯玉打造,冰凉如雪山寒泉,旗身乃天蚕丝附以金丝银线编织而成,上面画满了极其复杂的符咒,此旗一出,可号令天下群妖。
旗子自空中裂裂变大,隐隐焕发出晶莹之色。
刹时间,长空中浊浪飞泻,黑涛翻腾,白云被淹没,悬天而挂的太阳仿佛被浇熄了,黯淡无光。
“蛟龙十四骑”腹中的内丹受此感召,纷纷迸射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之光,离苍所带来的铁骑军同样受召。
以三为单位,三进三出,闪电般筑成一道人墙,缓缓升上空中,期间不断有中箭着坠地,山谷底下顷刻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浓浓的妖修特有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浓雾里头,呛眼刺鼻。
只要冲出箭雨的上空极限,这些用重型机括发射而来的太古玄铁,再无用武之地,毕竟冥军中能御剑而起的魔修虽多,可要人人背负着把上千斤重的机括腾空而起,完完全全暴露出来射箭且能敏捷地躲避敌人袭击的话,估计不出二十来人。
二十来支箭对付离苍这样的大能,恐怕远远不够。
胡一辉当机立断,从附近隐藏着的山头上御剑而出,沾满血污的白袍因其外放的真元而显得莹莹有光,他迎着箭雨威风凛凛地立于那堵已然升上半空的人墙之下,汇聚了十分的真元灌于喉头,泰山压顶地大吼道:“离苍,你不好生而好杀,不好成而好败,不好利而好害,不好与而好夺,不好赏而好罚;
妾媵为政,内外相疑,君臣不和;拓人田宅以为台观,发人丘墓以为苑囿,仆媵衣文绣,禽兽犬马与人同食,而万民糟糠不厌,裘褐不完;其上不知而重敛,夺民财物,藏之府库;贤人逃隐于山林,小人任大职,无功而爵,无德而贵;专恣倡乐,男女昏乱,不恤万民,违阴阳之气;忠谏不听,信用邪佞,此亡国之君治国也。
离苍,上述十之你占了**,想来离亡国不远已。怎么,今日乃你我最后一战,成败在此一举,难不成你还想当个缩头乌龟!”
离苍本已经心灰意冷准备落荒而逃,几百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还真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狼狈过,闻听得胡一辉细数自己的十大罪状,一阵怒骂狂喝,气得七窍生烟,翻腾不休的内心哪里还有给脑子思考的余地,一挥手,一道剑气精准无比地破开了人墙的一个缺口,离苍整个人化成一道闪电,直扑胡一辉而至。
他对胡一辉的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胡一辉的出现,于他而言无疑就是饿鬼眼里的美食,色鬼跟前的美人,不将其生吞活剥不解其气。